路途多舛怕不是专门形容我这样的人,行驶间扬起的风卷着大片的雪花迎面而来,打在摩托车的挡风玻璃上,瞬间融化,又落上,再融化。
我加快车速继续向前,突然万千雪花像是变成细小的冰刀极速降落,疯狂的刺在身上,路上,山壁上。小小的冰刀越来越密,刺击的力道越来越重。
我看一眼车灯所及最远处,雪花大肆在黑夜中乱舞。前路无法看清,正在脚下的坡路也变得湿滑无比,我不希望自己在今晚丢了小命,只能再次停下车对着茫茫夜色。“恐怕不能继续走了。”这样的话绝不是推脱,任谁都明白眼前的形势不宜再继续向前。
“你在附近找个住处,等过了白天,积雪消融,晚上再出发。”男声没有情绪,我以为他已经急疯了要送他口中的林一回岱海,所以不会同意停到近在咫尺的岱海邻郊。
“可林一……”林一怎们办?虽然不知道原委,但也不愿听到任何形式的存在无辜消失。
“林一的残魂越来越重,很快就不能继续依附在你眉心,若是不能按时到达岱海,怕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救他……你先去找到住处,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愁云如同天上突起的乌云,在寒冷中四散而下,叫原本充满希望的行程变得不能再糟糕。
我努力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却无法解开他心头的忧愁。
世上有种情感是我们专门为陌生人设立,当感同身受后,便不能轻易放下。可现在,我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人,还是生出半分伤感。
“嗯,那我先找住的地方,若是半夜雪停了,我们也可以半夜出发。”既然无能为力,那就盼望男鬼的盼望。
我看眼时间,因为路途不顺,再加上下雪,晚上六点半从蓝和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在乡间找到住处不容易,不过显然没有其他办法。
车灯扫过村民住宅房,褪色的红色铁门生硬的立在两堵墙壁中间,硬着头皮拍响铁门。双手已经冻到没有知觉,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度敲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未见主人家出来,便直接握成拳头砸在铁门上。
“谁啊?”苍老的声音充满不悦。
扰了别人清梦,我自是理亏,可实在冻到无能。
“大爷,您好,请问村里有旅店吗?我是路过的,下了雪,路很滑,想在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再走。”理智残存,尽量说的没有公害并且礼貌。
“住店……咳咳咳……我家就可以,不过先说好价钱,你要是嫌贵,就到其他地方去,一间房五十不讲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