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靠近站牌时引得大片的积水荡漾过来,连带着各种杂物,我的裤子几乎全部湿透。司机师傅翻着白眼闪过没有歉意,似是怪怨我在这种天气下仍然外出,使得他不得不在途经此站时停下车子再起步,因此故意为之,从而发泄他不能掌控生活的怨气。
有过这一出,我干脆站到候车凳上,双腿离开水面暴露在空气中,凉风扫过,冷的叫人出声嫌弃。
马路对面的候车凳上一只杂色土狗蜷缩着,瑟瑟发抖,有车辆闪过时它迅速站起身免得污水再次沾湿身体。可怜兮兮,我跟它一样。
未知的事情困扰着我,出门时拿了爸爸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后,林尉接起来。
我告诉他自己不能准时到达的原因,他说会派人来接我。
挂断电话再向对面看去,那狗已经不见踪影,凳旁水花四溅,我心呼不好,跳下铁凳以最快的速度向对面跑去,污水阻力变大,两腿间溅起的水花也越大,水花和天空中的雨丝一起阻挡着我的视线,迷乱我的方向。
我一直以为我是薄情之人,一条狗而已,不至于。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它的处境与我相似,它的无力回天以及只能承受命运的悲凉,让我产生不得不救它的悲悯。
可是翻越马路中间的铁栅栏时,因栅栏湿滑,我摔倒在另一边,污水没过我的肩膀,一股腥臭味从水中传来。忍着疼痛向那团挣扎力道越来越小的水花冲去,捞起。
土狗比我想象的还轻,抱在怀中,我们互相取暖。
手机在刚刚落水时完全损坏,我站在原地,不可奈何。
将狗眼睛周围的毛拨向两边,小眼睛里满是害怕,瘦弱的胸脯起伏着,可能在感叹劫后余生,但它又哪里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重生,世上诡异的事多着呢……
又有水花荡过来,抬头看,昨天那辆商务车停在眼前。
我抱歉示意司机师傅自己会抱着狗上去,师傅点点头。车内温暖的气流淌过我的每寸肌肤,渐渐地我和那狗都停止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