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肖读盛正要回答林尉的问题,听我问出,也同我一样看了看周围。
“毕衍可是曾经来过山城要求放你出梦境的人?”肖读盛边问边皱了皱眉头,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像是之前意气风发时。
“是吧。”林尉乖巧地点头回答道,并不在乎自己身上还带着脏血,看了一圈后也发现毕衍此时确实不在地库之中。
“她不会将你身上的秘密告诉刚才那个人吧?”林尉的紧张让我也慌乱几秒。
我静下来回想毕衍的所为及所说,基本可以说明她没有与千河共生的羌人有任何瓜葛瓜葛,就算有,也绝对不是同盟。她一个出家的道人无欲无求,不与万事万物争,又会与谁真的有什么芥蒂?而且我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虽然一面之缘,但那种信任完全不用做任何推敲。
“不用担心,她不会。”因为实在力钝,我只得盘腿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心中有些杂乱无章。
“宋青,你没事吧?”
“累了,歇一歇,你看好肖读盛。至于接下来的应对,我们见机行事。”我头痛欲裂,像是极度缺氧并产生谵妄一般。
咬着牙希望能保持清醒...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痛苦越来越浓重,身体像是被抽丝剥茧一样扒开又合上。胸闷的感觉逐渐加重,就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听得一声大喝,是毕衍。
“够了!收手!否则我现在就收了你的魂魄!”
声音快速的达到我的耳内,睁眼查看时,毕衍已经将手成爪状握在肖读盛的脖颈上,力度之大让肖读盛额头的青筋爆出。
“你干什么,毕衍?”林尉在扯开毕衍的手臂时慌忙之中将其狠狠地抓出几个血道,鲜血顺着毕衍的腕膀一滴一滴地落在肖读盛胸前的衣物上,与先前的浓血水混在一起。
敌人就在那扇门后,还未真正交战开打,自己人先溃不成军,成何体统?简直叫人贻笑大方!
“快住手,毕衍,他是肖读盛!”我强调这一句,只想告诉毕衍是否她对肖读盛产生了误会,而此行我们正是为肖读盛而来。
“哼,若他再不收手,死的人就是你!”说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肖读盛剧烈咳喘起来。
一具瘦弱的身体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任林尉如何掰扯都无法将毕衍的手从肖读盛勃颈上移开,他们间的的动作持续着直到我再也支撑不下去昏死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空旷的地库里只剩下我一人。他们呢?去了哪里?难道趁我昏死共生的羌人把他们掳走并夺了性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所有羌人消失的黑暗中走过去。
果然,一叶障目,穿过黑暗,又是一番天地。
这间室内的风格如同明楼的外形一般,坚硬生涩,绝对的不适合人类居住。不过现下我已无暇顾及这些,我急需找到一个会说话的活物,我要他告诉我肖读盛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被处死。
我像是入了无人之境,没有阻拦,没有回应,我跌跌撞撞地推开圆形空间内朝着中央的一扇又一扇门...
我并非又进了幻象,集中精力,在努力打开可能是最后一扇门时,突然一股强大的托举之力将我支撑在半空中,一瞬间无数明暗不成形的黑雾向我冲过来,刺耳的吼叫声不绝于耳,那些声音像是要生生捅破我的鼓膜,并试图叫我原地炸裂。
我不堪其扰,奋力一搏,居然从空中摔落在地。面前的黑雾终于越来越少,我的身体却愈加沉重,进而无法承受。
无力支撑后我坐在地上,胸中又开始憋闷不已,如同一万斤湿冷的棉花一下子堆放在我的心脏上。
我忍耐有限,巨大的失重感叫我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因为很长时间未进食,吐出的只是蓄积在胃肠道内的消化液。
吐完后失重感和心脏上的压迫感才终于消失,再抬头看,眼前突然一片清亮,除了身体上的沉重减轻,脑中竟也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