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子第一次急召,无人敢怠慢。
顾晏惜在宫门处和定国公碰上,两人礼让之后并肩而行。
“摄政王可知是何事相召?”
“听闻是前线急报。”
两人对望一眼,定国公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顾晏惜停下脚步,定国公跟着停下,“堂伯,小子有事相求。”
定国公愣了一愣,这个称呼,已经许多年不曾从世子嘴里听到了,“你只管说。”
顾晏惜看着眼前这沉淀着历史的皇宫,这并非大庆初建,传承至今已数百年,便是经朝丽百年也不曾有过破坏,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风霜雨雪如何肆虐,它都静静的伫立在这里,颜色或许不如曾经鲜艳,可它的一砖一瓦都古韵悠长。
这里,现在属于大庆。
他也希望在将来的许多年依旧属于大庆。
“小子不在京中时,请叔公能多照看太傅几分。”
定国公眼神一凝,“你需得离京?”
“先皇在世时我尚得四处去,眼下七宿司又岂能死守京城,离京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定国公默然,是啊,七宿司首领从来就是劳碌命。
“你无需担心,太子是个记恩之人。”
“我自是信他,可有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身不由己,身在皇家,这一点堂伯当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是。”顾晏惜看向他,“也无需堂伯如何,就是在她遇着什么事时请助她一臂之力,她出自花家,有花家忠君之魂,她是太傅,和太子有师生之谊,她和我有相守之约,她和皇室已经剥离不开,若她做出何等决定必然不会对皇室不利,到时,请您助她。”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定国公背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偌大个朝堂,遇事需得倚仗太傅。”
顾晏惜低头一笑,“京中百官各有长处,能稳坐高位的俱是人精,可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若论急智无人可及她,且无人比得上太子对她的信任,我会将我世子府所有人手交给她,若真有那个时候,有这些支持已经成了一半,到时若再有您能助她一二,何愁事不成。”
“你就这么确定会有这种时候?”
“七宿司行事又何需十成把握,有三成就敢一拼了,此事于我来说也一样,朝丽族之心昭然若揭,两国一战在所难免,而京城尚有朝丽族余孽没有挖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何打算,到时又是否会出乱子。”
顾晏惜走近定国公压着嗓子道:“太子初立,人心浮动,您又敢信谁?便是我的外家安国公,您又可能放得下心?”
定国公自是不敢全信的,因着当年凌王妃之事,他还得防着安国公趁人病要人命,哪敢全信。
至此他也彻底明白了世子的意思,七弯八拐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要他和太子以及太傅一条心,不要防贼一样防着太傅罢了。
后边传来脚步声,两人齐齐看去,是六部尚书一起来了。
几人遥遥行了一礼,两人拱了拱手,转身继续往宫中走。
直至快至御书房定国公才轻声给出承诺,“这番话我记下了,若真有那个时候,我会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