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细碎如金,穿过密集的树冠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一大片或洁白如雪,或粉嫩如霞,或紫艳如夜空之星的花田瑰丽绽放在眼前。
不认识这片花田的人,第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艳色无边。
贺瓷的注意力从面前的花田挪开,落在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
“救我。”
对方声音虚弱,手臂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细缝,满眼祈求的看着贺瓷,“美丽的雌性,求你救救我。”
银色长发,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流云一样。
瓷白的皮肤,琥珀色的瞳孔。
他生着一双惑人的狐狸眼,体型颀长,身形高挑,看着瘦弱,但裸露在外的肢体却紧致有力。
脸上有道道血痕,发尾也沾上了一些血迹,身下的血色瑰丽盛开如玫瑰花瓣,将他衬出了几分无端艳色,能轻而易举的让旁人怜惜。
贺瓷一语不发,径直绕开,到了花田另一端开始采摘。
空间收起来一大半,再留一部分扔进背篓,没花多长时间便全部收集完毕。
背上背篓,转身就走,全程都没有朝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
“等等。”
“雌性!”
贺瓷完全没有停顿,像是完全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一样。
浑身是血的男人勉力站起,踉踉跄跄的跟在贺瓷身后。
她快,他快。她停,他停。
眼看着近距离红鹤部落越来越近,贺瓷站定转身,看他的眼神满是戒备,“你是谁?”
对方不是红鹤部落的族人。
方才故意倒在曼陀罗花田中,看似重伤,其实都是装出来,故意迷惑自己所为。
“我是距离红鹤部落最近的金犬族兽人,”狐凛露出自己毛绒绒的长尾和兽耳,然后迅速的缩回,“我身上的野兽鲜血太多,看不出本来的金色了。”
对方意图欺骗自己在先,贺瓷不可能如此轻易信他。
背在腰后的手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警惕看他,“你跟着我,想要做什么?”
“我们金犬族一向与你们红鹤部落交好,全都依仗着落日湖生存,最近我的族人不知为何,一批又一批的病倒,所以我不得不来向你们族中的巫医求助巫药,帮助我族度过难关。”
“只不过你们部落不知为何,戒备森严,不允许外族进入,我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假装受伤,想让你把我捡回去。”
他的腰间围着一块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兽皮。
说话的时候,烟粉色的薄唇轻启,一双狐狸眼似挑非挑,将‘示弱’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什么金犬,会是这种狐媚样子?
贺瓷满脸写着不信,说话也并不客气,“我没法带你进去。”
“部落既已戒严,怎么可能为了我坏了规矩?既然你们金犬族和我族交好,那你大大方方的说明来意便是,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
“你跟着我也没用。”
她说完后退几步,距离对方够远时才转身飞快离开。
狐凛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嫌弃了!他快走几步到落日湖边,低头瞅了瞅自己水中的倒影。
多少雌性,疯了一般想要他当兽夫,为此不惜许诺正雄之位,可这个红鹤部落的女人,眼神竟然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哪怕比瞬息多一点点的时间,甚至能做到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