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晗绮被下了面儿,脸色不太好看,反驳道,“三皇兄莫要血口喷人,我哪里三天两头地跑出去了。况且这沈三小姐不过也是表面看着规矩而已,背地里还不知道有没有规矩呢。”
“晗绮,莫要胡说。”穆咏月小声呵斥。
“我哪里胡说了,本来就是,我亲眼看见这堂堂沈家三小姐在自己家姐姐大婚当日偷跑进新姐夫家,还受伤了,定是此事被安国公知晓了所以罚她禁足呢......”
这事儿还能不能过去了,沈惜辞没想到这穆晗绮是真口无遮拦,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给自己抖出来了,这让她如何解释啊,沈惜辞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众人目光都齐聚她,此时此刻沈惜辞觉得自己就好像站在聚光灯下,万分的尴尬,这条去朝凤殿的路怎么这么长啊。
“晗绮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平白无故毁人清誉。”穆昭沉着脸训斥,“沈三小姐,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沈惜辞连忙摇头,“四公主,臣女虽然比不得您金枝玉叶,不过臣女好歹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既然四公主说亲眼看见臣女在二姐姐大婚当日偷跑进薛府,是否有人看见呢?”
穆晗绮见她不承认,便梗着脖子道,“哼,谁说没人看见,那日还是锦煊哥哥亲自背着你进的红湖苑,沈二小姐还有她婢女都看见了。”
“既然四公主如此说,那不妨便去找他们对峙一番。反正臣女行得端,坐得直,没做过的事也是不会认的,若是因为四公主一时恍惚看错了的话,那臣女的清誉何在?”
穆晗绮一愣,这几个证人都是沈惜辞的至亲,他们怎么可能来对峙呢,沈惜辞这是咬定了自己拿不出证据,死不承认呢,于是气急败坏道,“那你说平白无故的你为什么会被罚抄书?”
沈惜辞无奈道,“四公主切莫动怒,臣女抄书并不是受到责罚,只是近日来臣女的母亲劳累过度,所以夜梦烦身,寺庙的大师说多抄几卷经书静静心,只是她整日里要料理府中庶务,实在无暇分身。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是帮她分担些,臣女会的不多,以前在临安时也曾替外祖母抄过经书,所以这几日便也代替母亲写经书了,望佛祖看在臣女的虔诚之心上,能化解母亲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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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沈三小姐的小心佛祖会看见的。”穆咏月安慰道。
“谢二公主宽慰。”沈惜辞屈身对穆咏月致谢。
看她一副死不认账又无辜模样,穆晗绮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巴掌,但是理智让她忍住了,“哼,之前还觉得沈三小姐娴静淑雅,却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几位小主子,朝凤殿到了。”
内侍话打破了僵局,几人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朝凤殿门口。“想来都是误会一场,此处是朝凤殿,母后还在病中,晗绮,你要收敛收敛脾气,莫要惊扰了母后养病。”穆昭率先迈步踏入大殿,其余几人紧随而至。
沈惜辞深呼吸一口气,也缓步跟上。
朝凤殿内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太子穆炎正在伺候皇后沈芷烟喝药,瑾姑姑站在门口,见他们进来连忙福身请安。
“儿臣参见母后。”穆咏月领头道。
沈惜辞也跟着福了福身,“臣女沈惜辞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勉强换上一副笑容,挥了挥手示意平身,“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母后可好些了?”穆晗绮关切道。
皇后点点头,“老毛病了,御医已经来过了,开了些药,吃了一段日子便会好。”她顿了顿又叹息一声,“本宫年纪大了,身子骨总有些不济了。”
“母后还很年轻呢,这身子多养养便会好的。”穆炎见皇后神情疲惫,连忙扶着她靠在床榻上。
穆昭道,“父皇已经派了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来给母后诊治了,母后一定能够康复的。”
提及皇帝,皇后露出浅浅的笑容,“说起来,你们父皇这也才刚离开没多久呢,方才陛下来看本宫的时候提及说传了召去沈府,没想到窈窈这么快就到了,快过来些让本宫瞧瞧。”
沈惜辞从几位殿下身后站出来,刚走到床榻旁就被皇后拉住了手,“好些时日未见了,怎么憔悴了些?”
“大约是昨晚没睡好,本想等养好精神再进宫看娘娘的,只是爹爹和大伯父担心皇后娘娘的病情,心中挂念,因此臣女才一刻都不敢耽搁,以这幅面容冲撞了娘娘。还请恕罪。”沈惜辞低声回道。
皇后听此似乎欣慰了不少,笑道,“傻孩子,你来看本宫,本宫怎么会怪罪你,也难为哥哥他们挂心了,你回去跟他们说本宫无碍,叫他们不用担忧。”
沈惜辞点头称是,穆晗绮见姑侄俩聊得尽兴,都快要忘了还有他们的存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母后,听说沈三小姐近日在府中抄写经书,替沈二夫人祈福呢,想来应该经验丰富。”
沈惜辞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穆晗绮是个坑货吧。自己这刚恢复自由呢,这是又要把自己往坑里推啊。她不由转头似笑非笑地了穆晗绮一眼。
果然穆晗绮毫不客气地回击,“怎么,难不成沈三小姐还怕抄写几本佛经吗?”
“晗绮!”穆咏月皱眉喊了她一句。果然皇后饶有兴致地看向沈惜辞,“原来窈窈还有这般孝心。”
沈惜辞决定先发制人,找个借口在皇后开口前脱身,她抬眸望着皇后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女惭愧,本是想帮母亲抄录几本佛经以求佛祖化解母亲多梦症,不料前几日府中祠堂突然不知从何处闯进一只狐狸,当时夜黑风高,臣女吓坏了,慌乱间抓起一旁扫帚狠狠打了它一通。结果那狐狸突然发狂咬伤了臣女的右肩,后来几日几夜都抬不起胳膊,这剩余的几卷经书都还没写完呢。爹爹和母亲心疼我,便让我好生休养。”
穆晗绮闻言冷嗤,“沈三小姐,你编故事还真是越发信手拈来了啊。”
沈惜辞垂眸掩盖自己的神色,“臣女说的句句属实,若四公主不信,大可来查看臣女的伤口。”现在伤口已经结痂,属实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咬的,但伤口在却做不了假,沈惜辞反正打定了注意不管穆晗绮怎么问她都咬死不承认。
“你的伤口本公主才懒得看呢,”穆晗绮冷嘲热讽道。
见皇后叹了口气,似有惋惜之意,沈惜辞松了口气,要是自己不事先准备这个借口,恐怕今天还真逃不过。
“既然如此,还是该好生修养才好。”
“谢皇后娘娘关心。”沈惜辞道。
“昭儿,听说你前几日出宫体察民情差点受伤,被你父皇责罚了?”皇后看向穆昭。
“回母后的话,不过是儿臣在宫外的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酒肆,所以偷跑出宫去给他捧捧场,结果遇到一些地痞,所以出手教训了一番,不小心被伤了,怎么这些宫人越传越离谱,儿臣这样平庸之子,哪里会体察什么民情。”穆昭恭顺回道。
“原来如此,不过你好歹也是个皇子,不要整日混迹于宫外,该在宫中多多学习,替你父皇分担分担。”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几人在朝凤殿坐了好一会儿,互相拉了些家常,穆昭见皇后有些神情恹恹的,便识趣道,“母后,沈三小姐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就让她好好陪陪您,儿臣们这就先告退了。”
“好,你们先下去吧。”皇后道。
待三人离开之后,瑾姑姑端来新沏的茶放在床边,温声劝皇后饮茶。
沈惜辞坐直了身体看着皇后,“皇后可需要臣女服侍您歇息?”
“不必了,有瑾姑姑伺候本宫就行了。”皇后笑着摆摆手,“炎儿,你表妹好不容易进趟宫,你便陪陪她四处走走散散心。”
穆炎微微颔首,“儿臣遵命,那儿臣先带着窈窈四处逛逛,您好好休息。”
“嗯,去吧。”皇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