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艳阳高照,比平日里热上几分。
马车慢慢悠悠到了皇宫,太监们见是欲亲王府来的,急忙开宫门迎进去。
能在皇宫里坐着马车,也只有他可以这般为所欲为了。
桑璇撩开窗帘,好奇的东张西望,时而目瞪口呆,时而惊叹出声。
她看的眼花缭乱,道:“皇宫可真气派。”
翠梧也是第一次进宫,与她挤在小小窗户前看出去,就见宽阔广场不远处一排排宫女太监来来往往,井然有序。
“我们是丫鬟,能坐马车进宫,是不是在狗仗人势啊?”桑璇戳了戳翠梧的肩膀询问。
翠梧点点头,对她用狗仗人势这个词形容有些觉得不恰当,但好似又正确。
答道:“自然,换作旁人,丫鬟可能都没有进宫的机会,更何况是坐着马车,不过我俩可不是狗。”
桑璇乐呵呵笑着。
微风吹来,珠帘纱窗飘动,姜姩看了出去,不由得想起沈林苏的话“红墙黄瓦,深深宫邸,人心险恶,四四方方的天,不知囚困蹉跎几多妙龄少女,一生未盼得君恩,香消玉殒,娇花凋零化为烂泥。”
她只觉这雕梁画栋,神霄绛阙的皇宫,压得喘不过气。
谢长砚想摸摸她的头发,却只摸到华丽的珠器,手一转,捏了捏她的纤纤玉指,道:“若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回去。”
她呼出一口气,笑道:“我可不怕。”
***
宴席设在烟霏湖的小岛上,那地风景宜人,夏日避暑圣地。
马车一路到了烟霏湖岸边,所有宾客皆已经到齐,就等着谢长砚来。
太监们规规矩矩站在一边,湖畔停着一艘华丽的船,这便是去往小岛的通行乘具了。谢长砚先出了马车,太监笑得一脸谄媚过来,急忙放开轿凳,伸出胳膊想扶他下来。
他未正眼瞧那,背着手下马车,太监也不敢给脸色瞧。
低着脑袋弯着腰,声音很尖细:“王爷来的刚好,皇上正等着您呢,特命奴才在这候着恭迎。”
谢长砚一言未发,只把手伸向弯腰走出来的姜姩。
太监抬眼看去,就见这位王妃容貌清丽绝伦,微施粉泽,柳眉如烟,尤其是一双美眸,双目澄澈。
不似宫里的妃嫔主子们那般能从面相看出算计恶毒,只余未经世俗洗涤的纯洁灵动。
似朵未被磨害的娇花,叫人望去便是止不住的心动仰慕。
连他这阉人,心也怦怦跳,连忙低下脑袋行礼,道:“奴才见过王妃。”
谢长砚把她扶下来,姜姩看了看他,刚想让太监平身,就被谢长砚拉着手往船上走去,他道:“不用管他们。”
桑璇和翠梧拿着两个小包袱跟在身后,里面装着他俩的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江壹把马车交给太监看管,腰间佩着把长剑,跟着一起上了船。
湖面波光粼粼,碧波荡漾,清爽的风拂过来,夹杂着大自然的清香,十分沁人心脾,处于其中如沐春风般。
桑璇站在廊上,深深灏灏,低头盯着久了会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