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工人都吃过饭了回去歇息了,陈家大伯并陈四叔,陈大哥二哥才回来,回来就喊饿了,大伯娘三婶四婶端了菜出来。陈小婉今天这个点也没有走,主要是有点好奇是个什么结果。
三婶四婶估计也是不放心,在等结果。
陈大伯也不卖关子道:“这事有点大,各家老人都去了,甘家同陈家都同意了分家,几家分户暂不分徭役,甘家老大赔老二和陈家老三各五两银子。”
又道:“吃了饭我们还得去,两孩子还没有上山。”
陈小婉道:“大伯,真是甘家的孩子拉下去的。”
陈大伯看了她一眼道:“赵家小子是这样说的,陈家的那个叫银子的孩子,也说是,应该就是这样。”
陈小婉......
陈大哥道:“这次王癞子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不然一个孩子都救不回来,大中午的,都在家里歇着呢。”
陈大嫂道:“王癞子怎么会在村里,怎么会去河边救人。”
陈大哥道:“王癞子说他刚回村,走到村口听到有人叫救命,就过去了。过去就见两孩子在水里扑腾,他跳下去捞了一个,还没上岸,李家的两个小子带着小五小六就到了,李家那两小子水性好,让小五小六在岸边,自己跳下去救人,又叫赵家小子赶紧去叫大人。”
陈二哥补充道:“他们两下水的时候,只以为只有一个了,谁知赵家小子回头喊了句有四个孩子,他们进水里捞出来一个,又和王癞子下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另外两个孩子。”
陈二哥又叹口气道:“我还以为是我学小婉的方法没学对,应该是那两孩子在水里就没了。”
陈大伯看陈小婉:“小婉说说,你是怎么会这样的法子的。”
要知道当时余大夫已经没有办法。
陈小婉.....看看小贞....又读档....慢慢道:“小的时候在府城,看到过。后来问我爹,我爹去找人学了,回来告诉我,我也是第一次用。”
陈大伯陈四叔陈家众人,二叔是他们的死穴,涉及到这个人很多事情,就都不好说了。
怎么说呢,陈作安当年是陈家所有人的希望,读书好,长的也好,为人聪明,又彬彬有礼,能吃苦也能闲得下来,16岁中了童生,18岁中了秀才。本来是要接着往下考的,只是那年陈小婉的娘,安心颜到了婚嫁的年龄,他爹准备给她择婿,选谁都不放心。
陈作安从县学回来看着夫子一筹莫展,自己就毛遂自荐,安夫子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本不愿许女,因为自己的女儿安心颜是一个药罐子,从小病弱,一怕自己的女儿不永年,陈家并不富裕。二也怕拖累了自己的学生,自己这个学生天赋奇高,有赤子之心,他日定然榜上有名。只是自己一来说不过自己的学生,二来架不住老妻,三来自己的女儿也愿意,加上自己的私心,答应了。
如是19岁的陈作安为娶妻没有参加那年的乡试,20岁的时候陈小婉出生了,22岁乡试的时候因安心颜病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药了。
25岁的时候陈作安带着妻子与5岁的女儿去了府城,给妻子治病人,也准备参加第二年乡试。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乡试之前带着妻子女儿回了家,和陈老爷子谈了一夜,然后没多久,爷爷三兄弟分了族谱。
接着安氏殒命,陈作安独自带着陈小婉一个人过活。虽然没有分家,活都在一处,但很多东西又都分开了,比如各房挣的银子,以前都是要上交的,那之后就不必全交了。
陈作安一个清风朗朗的青年人,越来越沉默了,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老爷子也是唉声叹气,愁白了头发。
再后来就病了,那些年为了给他治病,老爷子掏光了家底,连着当年的小四,现在的四叔去学手艺的钱都没有了。
所以陈家大伯会木工,陈三叔会烧窑,陈四叔只能去裱裱画,还是零工。最难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一贫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