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迟到了……符、符玄大人,我来迟……唉呀!”
只见一与符玄一般高的少女张皇失措地从大街上一路冲到了茶摊二楼,然后当着五人的面表演了一个右脚绊左脚平地摔,顺便从身上爆出了几块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帝垣琼玉牌散落在地。
青丘夜的耳朵不自然地抖了抖,因为他听见了身旁小徒儿颅内压与心率飙升的声音,这是符玄即将发飙的前兆。
若是青丘夜没认错的话楼梯口平地摔的少女是太卜司中的……嗯……一位奇人。
说是奇人不仅是因为她以不到两百岁的年纪履历几乎涵盖了太卜司除了太卜与太卜秘书的几乎所有的职务,更离奇的是她的职业生涯完全是反向升职,被一路从资深卜者贬到了橙子同款的书库司书,而且即将到贬无可贬就差被派去看大门的程度。
不同于那些只会说闲话的庸人青丘夜的眼光自然是能看出端倪,这小家伙天生慧心悟性与符玄有的一拼,而且命途加身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人中龙凤。
再因为常年反向升职的缘故她上能主持穷观阵下能站岗看大门主打一个“全能”,符玄在罗浮六御每月都要更新的遗书中已经秘密指定了她为下一任罗浮太卜的候选者。
虽然确实是有其他能上位太卜的人选,但想来仙舟联盟方面没胆子也不会在碧游宫的地头空降一个新的罗浮太卜,属于是假如符玄前脚暴毙青雀立刻就会被云骑军从牌馆架去太卜的椅子上。
但青丘夜就是不知道青雀为什么为人极度咸鱼丝毫没有进取之心,属于是符玄踢一脚她走一步,如此捧上铁饭碗后就摆烂的行为像极了曾经道境抵达一线超脱后就立刻瘫倒在地开始领悟虚无大道的自己。
为此符玄还问过他如何快速地让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变得正经起来,青丘夜的回答是——【你魔阴爆发与她在太卜司一场大战,临死前意识回归清明倒在她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一句【青雀往后太卜司就拜托你了……】,记得手不要真的摸上去了几根手指滑过即可,要做出那种气若游丝的虚弱感,最好在她脸上抹点血……】
最后青丘夜在万字教学后收获了一句你这个坏蛋。
小没良心(′3`)sigh~
多的暂且不提,说回平地摔的青雀。
虽说青雀懒是懒了点,但是她能力丝毫不差……至少符玄觉得能力上青雀完全可以胜任太卜这种技术官僚,接下来只需打磨打磨心志。
而且最重要的是符玄听说了景元不日将有一个能一争联盟剑魁的弟子后她自己也起了延续道统的念头,青雀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的目标。
但青雀迟钝的可以,符玄教了她那么多占卜的学问也没叫她一句老师,而且符玄也拉不下脸来主动说出什么“青雀,你拜本座为师吧”这样的话,所以直到现在二人虽关系匪浅但依然以职称相称。
符玄今天把青雀叫来本是想给师尊尊和大师兄掌掌眼的,结果青雀放她鸽子不说还当着两位大神的面来了个平地摔。
等今天回去了,看她怎么收拾这家伙!不是害怕干活吗?什么脏活累活都给她干好了!符玄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把青雀调为太卜秘书,而且要用神使敕令把她按死在这个职位上。
想辞职?在仙舟联盟逍遥敕令就是天条,忤逆敕令是超越十恶齐犯的重罪……辞职摆烂的话去虚陵给十王们说去吧桀桀桀……
符玄的表情此刻颇为崩坏,大有一种要生吃了青雀的既视感。
青丘夜见状也是叹了口气,尾巴在符玄脑后拂过向她灵台中打入一道清气,抚平了她即将暴走的神经。
回归理性的符玄也自知失态,忙以拳掩嘴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青雀这丫头前些年随我征讨丰饶孽物时伤了脚踝,暗伤下重心不稳还请各位勿怪……青雀!还不快来给各位上茶!”
“好的符玄大人!”
……………………
其实青雀今天是故意迟到的。
从青雀蒙学入学算起,到她考入太卜司为止,凡有考试成绩记录在册,【青雀】二字后必随一大写数字【陆拾】。
一次六十是最近贪玩,十次六十是不求上进,百次六十是资质平平……但从小到大都是六十只能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青雀便是校园传说中的控分达人,学霸中的学霸天才中的天才。
但她很清楚自己想要怎么样的人生,官拜六御并非她的愿望,哪怕被他人指指点点为浪费了天纵之才的难成大器者也无所谓,闲云野鹤地度过此生才是她的人生愿望。
她想也许就是这一份清醒才让她与常乐天君的道途共鸣,但今天符玄大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她绑上太卜的位置了。
青雀虽懒但也是职场老油条了,看看目前这座位——就坐的五人里青雀认识两个,景元将军与符玄太卜。
但怪就怪在符玄身为太卜却坐在面对楼梯口的一侧,景元却坐背对楼梯口的一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只能说明今天的茶局景元将军与符太卜不是以罗浮六御的身份出席的。
再细看座位,上手主座并非属于符玄,而是常常出没于太卜司核心地段的那位神秘客卿。
这位客卿生了一副迷倒万千少女的皮囊,年纪不大但性格却像个老古董……最重要的是这位似乎“名花有主”,当年此消息一出让无数太卜司的小姑娘们痛失梦中挚爱。
青雀与他还是挺熟的,昨天在书库偷偷搓牌还叫上了他一起,搓了一下午赢了这位客卿几百巡镝。
客卿对面的也不是景元将军而是一位从未见过的蓝紫发青年,更怪的是景元坐在蓝紫发青年的右手位,而左手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虽然仙舟民间已经没了什么左尊右卑的说法,但在大人物们会面时还是会刻意地参照一下这一“古礼”。
现在很明了了——说句得罪人的话,这场茶会里最捞的人是景元将军。
但景元将军无论怎么说都是帝弓司命的神使,这是无论什么社交场合以怎么样的方式安排位次都绕不开的身份,哪怕是景元家的家宴里他都得坐在最上手,坐在他爹他爷爷他十八辈祖宗前面。
也就是说……在场五人,都是令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