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三月中旬,整个禹州都沉浸在了祭祀茶祖的喜悦与期待之中。茶品店铺这几日也不会营业,而是准备祭祀的一应事宜。
正式的日子是三月十日这天,天没亮江月黎一行人就跟随着大部队来到了茶山。陆氏族人早早的就布置好了祭祀场地。一整片绿意葱茏的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热闹。
从山脚下开始就沿路点上了火把,火把中间有小厮在焚烧冥纸,却没有渗人之感,也许是人多热闹,而且大家觉得祭祀茶祖是一件喜事。
上到山顶映入眼帘的是竹排搭起的祭台,围成六边形的模样。竹排应该是新砍出来的,还能闻到翠竹的清香,火把盈盈更显出祭台的油亮。四周有六名鼓手持鼓,高大威严却只是站定,像是在等待发号施令。
祭台中间是一个抬高的圆祭台,一些人正在听一位老者的指令放了长桌、蒲团、铁盆和一缸水。长桌上按老者的要求放好了猪头、香炉和一些饼果。老人点头站定,小厮便朝鼓手中间也摆了蒲团,随机上来了六名僧人,端坐在蒲团之上同鼓手一起等待时机。
人群嘈杂,江月黎留意到了祭台边上的孩子与女人,他们格外安静,虽衣着朴素,但头上却都佩戴菊花样式的花环。
受现代思维的影响,江月黎不禁疑惑:“为何都戴菊花?”
周围听到她声音的人都疑惑转头,江月黎以为自己冒犯了什么,顿时闭嘴。
“小哥儿是外乡人吧?”一位热心大娘问道。
江月黎点头回应。
大娘朗声笑着说:“那便不怪你不知晓了,我们茶祖最爱菊花,求他庇护自然不能少了他的最爱。”
“原来如此,多谢解惑。”
江月黎承认自己唐突了,人家确实钟爱菊花,自己却觉得菊花就是拿来祭奠死人。确实菊花也是花中君子,心中暗道抱歉。
突闻一阵号角声从四面传来,闻看去是在祭台外,人群后有六位壮士在吹号角。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鼓声震耳,梵音不停。江月黎的鸡皮疙瘩也随即起了一身,祭祀台上这时也出现了她的熟人。
只见陆羽手端祭品缓缓上前,身后除了一些老者,便是林掌柜一行人。陆羽放上祭品跪在桌前的蒲团上,老者站在他的身旁只行了一个鞠躬礼,便退至身后。而林掌柜一行人则是跪坐在圆祭台边缘。
此间无人交谈,所有人目光齐齐聚在祭台上。过了一会儿,鼓声渐小,梵音也停,那位老者当即开口:“今陆氏族人,随乡亲邻里,诚心来此,拜茶之始祖,尧封太祖,乐善仁爱,济世赐福……”大致就是希望祖先庇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茶业繁盛、百姓康健的话。
颂完语毕,鼓乐又起,梵音紧紧随。陆榆带头叩拜,老人似乎也在说些什么只是受鼓乐影响听不清罢了。拜完跪直,等到鼓乐停后才接过冥纸点燃。这回僧人的梵音没有跟随鼓乐停下来,还是在虔诚的念诵着。
陆榆面前的冥纸在火盆里燃起,又接过三柱高香点燃插进香炉,随即又拿来蜡烛点燃放在桌角之下。这些事情做完后,又打开了之前端上来的祭品。原来里面装的是新茶,陆榆舀了旁边水缸中的泉水,往那新茶里倒,再盖上盖子。掀开一块红布,原来这下面放的是茶祖的雕像,最后把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倒在了雕像上,茶叶卡在雕像上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