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鸢身陷囹圄,被困于皇后寝殿西厢,寸步不能移。她细细回思这曲折的遭遇,愈发感到疑窦丛生。在这样困境之下,她是无力挽回局面,而柳青鸢和赫连澈之间的密秘,竟在皇后面前败露,萧侧妃又岂会轻易放过,于她来说,若是此番机会,能够铲除对手,亦不失为一种胜局。
“青鸢姐姐,您喝口茶水吧。”陪伴身边的贴身丫鬟瞧见她整日冥想不辍,泪珠悄然滚落,却一时间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只能颤抖着端起水壶,战战兢兢地陪侍在一边。
柳青鸢微微抬头,全身的无力远不如内心那股渴望铲除顾轻烟的恨意来得强烈。东西厢唯有她们两人,那坛杏花醇本不足以令她浑浑噩噩,显然,背后有顾轻烟的操纵,她却又无法找出任何证据,如同陷入无尽的黑暗。
“去帮我梳妆洗漱一番。”身上的残留香气勾起往事,让柳青鸢眉头紧锁,思绪不禁游离到赫连澈与顾轻烟那一夜,心口涌现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是,姑娘。”丫鬟闻她开口,如释重负,立刻忙碌了起来。
此时,书斋里,赫连澈紧锁双眉。原本分明看见进入的乃顾轻烟的闺房,然而醒来之际身旁的却是柳青鸢。此事,已令他困惑不已。
“殿主,您不必过分忧虑此事。”费涛见状,忙宽慰道。在他心中,即使此事没有发生,他对赫连澈的行动也不敢认同,一旦君王行迹不正,历史将会铭记,后人的评判可想而知。
“费涛,眼下我应如何处理?”赫连澈抬起眸子看向费涛,他知道虽对柳青鸢无太多情感,此刻却不得不考虑如何最大限度保全自身。
“殿主,行动前首要弄清郡主的用意,我们此刻所能做的,唯有等待。”费涛眼中闪烁精明,随即建议。
“此话怎讲?”赫连澈略感疑惑。
今天这场风波,固然令顾轻烟占尽上风,但旁观者中似乎还有人从中得利,尤其是娴贵妃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身为北境侯府出生的她,居然似有意站在了顾轻烟一方,叫他甚是不解。
“假使郡主欲扩大此事,必将消息宣扬得世人皆知。”
“等等。”赫连澈打断费涛的话。
“费涛,你我多年共事,此事若公开,我还有什么颜面留于羽都,又怎堪面对帝位之争的舆论。”赫连澈眉头深锁,回想起皇太后的懿旨,局势变得更加棘手,若事件扩散,恐怕自己将饱受天下笑柄。
“殿主,眼下实无可解之策,这是唯一能走的路,请听我细说一二。”眼见赫连澈面色不善,费涛立即劝慰。
“讲。”赫连澈目光变得冰冷,逼向费涛。
他在心中哀叹,虽然身边不乏谋士,唯独费涛会在关键时刻提出对策,然而此次的方案,非他所愿,于是萌生要寻找更多贤士之意。帝位的争斗,凶险莫测,前行的道路将更显荆棘。
“殿主要声誉保全,抑或是获得北境侯府支持,您作何抉择?”费涛眸光一亮,平心静气地问道。“二者皆不可少。”赫连澈见他态度转变,立时应答。
“那便只好取其一。”
“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