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根据天玄历载,此年的瑞雪比往年更为浓厚,虽然羽城安然无恙,但在遥远的北地,也算遭受了一场浩劫。雪重预示着北地丰收,不过,眼前急务才是当务之急。"尹云绘直言道,她知道赫连熵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只可惜说服北静侯开仓放粮并非易事,尤其他对自己和赫连熵还存有芥蒂。
"北静侯珍视自己的性命,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云绘,你怎么看?"赫连熵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妙的笑容,语气淡然地说。
"不错,现在北地局势诡谲,水蓉刚刚康复,肯定会更加珍爱生命。但如果让所有好处都被水蓉占尽,恐怕并不明智。民心向背与皇家恩典息息相关啊。"大多数民众只看重当前,如今昔颜的关键时刻,水蓉如若轻易获得好名声,云绘并不认为那是划算的事。
"知我者,云绘也。"赫连熵轻轻一笑,带有几许神秘。
尹云绘略感疑惑地望了赫连熵一眼,随即换成了一种满怀期盼的目光,她很想知道赫连熵究竟如何破解这局面。
"这片庭院是水蓉大舅家的别业,山后还有好几个粮库。"初霁掀起了轿帘,赫连熵指着眼前的院子。
"那是水芙莲的伯父,熵,你就不怕一会儿被人赶出来吗?"尹云绘轻笑出声,如今的水芙莲完全成了赫连斐发泄的工具,日日夜夜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狠心的赫连斐表面上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对水芙莲的名誉破坏,他是无论如何也饶不了她的。
"韩坤虽是水榕的亲属,但并不代表他们一条心。水榕在众多兄弟之中只有一个棋子——韩坤。只要换了人选,他在北境便可独大。北地的官员和手下都是他的心腹,为了让亲戚不占据优势,他曾经竭力限制韩家人踏入政坛。韩坤的儿子虽然有个微官职,也只是个小芝麻官,表面光彩的背后其实是重重束缚。"赫连熵一边解释给尹云绘,一边不失时机地撩拨着她,几日以来似乎成了他的游戏,一次次让他欲火燃烧,但他似乎乐在其中。
"没错,水榕原本不过是庶子,借助外人除掉他只需一句话,但用自己人恐怕会导致暴君的恶名,而且任人唯亲,如果传到羽城,对他这个北静侯可是杀伤力极大的打击。难怪这么多年来,朝廷中很少有人敢于干涉北地事务。水榕做事干练,如果他此刻没分身乏术,恐怕今日我们无缘相见。熵,莫非是设计好的?"尹云绘的眼神满是对赫连熵探究的光芒,这似乎是赫连熵的蓄意为之。这条小道固然近便,却不似大道畅通无阻。
"前往北冥的行程绝无安逸之时,既然我们无从闲适,何须让人清闲?"赫连熵戏谑地说道。
尹云绘微微笑着,没再多言。天玄各地谣言四起,多半是赫连熵的手笔,难怪年后他会这么忙碌。官场整顿怕是早就悄然开始了,只是年后才显现其势罢了。
北静侯返回北地之后,韩坤原本想蹭点喜气,不料却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水芙莲未曾得宠,反而被颓败的皇族赫连斐缠身,成了被人丢弃的棋子。这次他来拜访水榕,遭到嘲讽冷遇,愤怒无处排解。听闻宸王一行途径此处,韩坤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准备款待,叫几位姑娘精心打扮后侍候一旁。"韩坤笑眯眯地下令,能够亲近宸王,还怕要看水榕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