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前的局势来看,开平府已有鞑靼大军绕境,我大明正面临与之用兵,而瓦剌乘火打劫要求租借开平府以北的地界,答应则可避免与之发生战事,若不答应,瓦剌恐会同样南下绕我大明,我大明必将陷入同时对方便用兵的境地;皇上继承先皇遗志,向来以仁德治理天下,因不愿我朝滋生战事,方才如此犹豫不决的,所以此次最好能减少对外的战事甚至达到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如此皇上何不将这块烫手的山芋抛于他人之手?”徐秋涧堪堪而道。
明宣宗眉头一挑,“不知你所说的这烫手的山芋是指?”
“微臣所说的这烫手的山芋正是开平府,开平府乃我大明北方的门户所在,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因此才经常遭外邦的窥视,既然瓦剌和鞑靼都如此看重此地,那索性就让给他二者去较量,此次瓦剌要我大明租借开平府以北的土地给他们,皇上大可应承他们的要求,同时更得做个顺水人情,答应将整个开平府租借与他们。"
明宣宗怔怔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是大致听明白了,你是说让朕将开平府当诱饵抛出,让瓦剌去对付正在开平府烧杀抢掠的鞑靼大军!让他们鹤蚌相争,而我大明便可渔翁得利,是吗?”
徐秋涧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接着又摇了摇头,看的明宣宗大是不解,一干大臣也都似懂非懂的瞧着他。
“皇上只听明白了臣一半的意思,臣的目的并未真让他们相斗,无非就是想逼瓦剌就范而已;要知道,即便皇上你抛出了这个诱饵,瓦剌也并不一定就会上钩…”徐秋涧道。
“不错,瓦剌的顺宁王脱欢十分精明,他明知鞑靼现在正在入寝开平府,他要接受整个开平府,必然首先要面对鞑靼大军,而且他要的只是开平府以北地界的草原,而我们却应承将整个开平府都租借给他,他如何猜不到我们的用意?”杨士奇一向分析事情比较老成,不禁说道。
徐秋涧侧头瞧了他一眼,当然他现在还并不知道这就是杨士奇,但从他谈吐上看的出来,应该是个十分精明老成的大臣,不禁露出了一丝友善的笑意,“这位大人所言正是,脱欢此人生性多疑,下官也略有所闻,他不难想到我们的用意,不过我们正是需要他心知肚明才行,否则我们便无法逼他就范了!”
“那不知徐大人你所说的逼脱欢就范又是指何意啊?”一旁的蹇义半捏着胡子问道。
“下官的话其实并不难理解,当皇上应承脱欢租借整个开平府于他们后,他必然会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同意租借整个开平府,十万大军南下,赶走鞑靼大军;要么知难而退,主动退兵,不再提及租借之事。但我有七成把握,脱欢不会选择第一种做法。”
“你何故有如此大把握脱欢不会租借开平府?”有大臣问道。
“其实很简单,若脱欢同意租借整个开平府,首先面临的就是和鞑靼交战,因为只有赶走鞑靼,开平府才能为瓦剌所有,但此次瓦剌不辞万里,不惜在鞑靼手里借道从北漠南下,显然是与鞑靼达成了某种协议方才做到的,这点想必各位大人也许也能猜到,既然瓦剌与鞑靼有约在先,若让他们突然对鞑靼翻脸,并不太可能,毕竟他们的十万大军以后还要借道反回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