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心腹人杜兴的连连朝自己眨眼,李应虽是不解,还是咳嗽一声道。
“刘头领,适才李应口快,实在是被你所讲的梁山能够每月提供大量酒水震惊住了。梁山行的是替天行道的义举,三娘子都能有这般仗义豪情,我怎能甘居人后,李家庄亦是愿为刘头领分忧。”
听到李应改口,扈成深知独龙岗只剩两庄,需同舟共济,亦是连忙起身说道。
“扈李两家本就结盟,每月五千斤的酒水供应,一家吃下难免有所不便。刘头领,不若将此事交于我们两家一并相办如何?”
李应能打下偌大家业,亦是有几分头脑的,见守成谨慎的扈成都出言赞同接下这桩买卖,看来其中确有内情。
且扈成说的不错,没了祝家庄,他们两家确实应该共同进退,李应朝刘玄拜道。
“刘头领,扈成言之有理,此事一家难为,两家合力怕是才堪能完成。”
对于几人的反应,刘玄尽收眼中,看来鼻息间闻到的酒味是真的,扈氏兄妹和杜兴都尝过梁山酿制的酒水了。
刘玄扫了一眼看戏的宋万,淡淡道。“既然你们两家都同意做这桩买卖,我又怎会不愿。刘某原想李家庄的商道更为庞大,区区五千斤的酒水还怕满足不了,这才不愿劳烦扈家庄而已。”
李应虽是应下此事与扈家共同分担,但他心中还是忧虑的。
又听到刘玄说不过是区区五千斤酒水,顿觉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连扈氏兄妹都不由得有几分看轻。
要知道当下市面上的酒多为果酒、花酒、浊酒。
果酒和花酒是官吏文绅才喝得起的,一两酒就要数十文,传说中的喝花酒,就是此类酒水,‘花’指的不仅是人,亦是酒,平民百姓根本消费不起。
最常见的是浊酒,即是米酒,因其酿制后会起沫,浑浊不清,故称浊酒。
浊酒亦有上品,那就是黄酒、白酒一类,可那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喝的,一斤就要一两百文,大部分百姓一天都不一定能挣上两百文。
普通人能够喝得起的只有醪糟,就是酿制不佳的米酒,两文钱一碗,量大解渴。
李应可不信刘玄这种人会浪费人力去酿制花酒、果酒,大抵只是一般的米酒罢了。
每月五千斤的酒水供应,指望独龙岗内部消化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怕不是连他都要拉着酒去穿州过府了。
扈三娘可不知李应所想,听到刘玄答应扈家也能贩卖梁山酿制的酒水,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刘玄行礼道。
“刘玄大哥,此前扈家庄虽说也有商队,但做的不过是些钱粮布匹,山珍野货的小买卖。若是贩卖大量酒水,没有官府签发的酒引,怕是一两月内都可能无法做出起色,望乞见谅。”
酒引,官府为了限制商人的一种政策。
凡是从事贩酒行业的商人都要在大宋三司下的度支司进行登记,由当地的度支司签发酒引,才能售卖酒水。
李应一听,诧异的看向扈三娘,寻思道:三娘子果然聪慧,我怎么就没想到借酒引一事说出贩酒的困难处境,到时候卖不出去,看刘玄的为人,想来是不会强买强卖,逼迫我等为梁山屯酒的。
扈家庄一丈青,果然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