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云蒙浑身寒气地进入屋里,看到新皇,首先拍了拍自己满是风霜的锦袍,才不急不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
“三哥平身,你我之间何必多礼?”新皇走上前去,将宗云蒙从地上扶起。
“君臣之礼不可缺。”宗云蒙笑着站起身来,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新皇受伤的膝盖,“陛下受伤了?伤得可严重?”
新皇摇摇头:“没事儿,就是点小擦伤,军医已经看过了。”
宗寰真是后悔故意摔伤了,他用今日教训明白了一句话的含义。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本想让姐姐教他练武,结果不但没能如愿,还被姐姐看穿。
这会儿,三哥又回来了,他只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宗云蒙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塞到新皇手中,笑意盈盈道:“此膏药是我师弟游林子最新研制,对擦伤有奇效,陛下可以试一试。”
“行,那朕便收下了。”
新皇手里捏着白瓷瓶,只觉得这瓷瓶好似有千斤重。
三哥如此关心他,他却惦记着三哥的女人?
他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不,不对!
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是姐姐自己,不是谁的女人!
三哥和他都有权利追求姐姐,虽然三哥和秋甸公主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他也在不久前重新为三哥和姐姐赐了婚。
可他是别无选择的啊!
他真的很想和三哥来一场较量,来一场男人之间血与火的较量。
可他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三哥啊!
他的对手不是三哥。
他的对手,正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女人。
他的对手是姐姐!
是姐姐总把他当成长不大的弟弟,是姐姐总冰冷淡漠将他拒之千里,是姐姐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他。
至少,姐姐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闹了半天,他是单相思呐!
新皇抬手捂住脸,揉了揉眼睛,将眼里的酸涩和胀痛揉散。
“三哥,姐姐,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新皇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起身往外走,他怕再晚一步,他便会情绪崩溃。
商夏和宗云蒙送了出来,新皇挥手让他们回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宗云蒙揽着商夏肩膀,朝两人在军学院的住处走去。
关上房门,宗云蒙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垮了下来。
陛下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现在陛下还能勉强克制得住,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权利越来越大,这份压在心底的感情,终究有一天会爆发,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商夏朝着一把黄花梨木制作的太师椅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两腿抬高,长伸着放在面前的几案上。
她抬起目光,神情淡淡看向对面愁眉紧锁的男人,一言不发。
宗云蒙看到商夏淡然的眼神,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
夏夏的样子看起来很淡定啊!
是那种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淡定。
宗云蒙抬腿走了过来,坐在几案上,身体微微前倾,低头看着面前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