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湛看着他的眉眼，仿佛看见小时候的沈知遇。
看着他，他就很难对他硬心肠。
“等凉就可以喝了。”他搅拌着碗里姜糖水，差不多后，他舀了一勺送到舟舟嘴边，“喝。”
舟舟皱着眉头，紧闭着双唇，后退一点距离。
他看着爸爸严肃的眉心，问他：“爸爸你会喝吗？”
“喝。”陆云湛不假思索地说：“你把这碗喝完，爸爸把锅里剩下的都喝完了。”
“不然我们换？锅里还有这么大碗的两碗。”
一碗的量和两碗的量还是让舟舟畏惧了，“我、我喝这碗。”
他张嘴喝了一勺，辛辣还带点甜在嘴巴里，他紧急吞下却还是干呕了一下。
陆云湛看得太阳穴抽抽，“娘们唧唧的，一点不阳刚。就你这样一点魄力都没有，什么都害怕，还说保护妈妈。”
他嘲讽一笑，故意刺激他，“怕是要妈妈保护你才是吧。”
陆云湛瞧着儿子，确实娇气了一些。
看来应该给他安排个师父，教他锻炼了。他和沈知遇不能一辈子都在保护他，得要他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他的话着实刺激到舟舟了，他为了证明自己不娘，不娇气，他双手接过碗，先尝试一口试探温度。
不烫，他咕噜噜喝完了。
把空碗放到爸爸面前，绷着肉包子的脸蛋看着爸爸的眼睛。就算被姜辣得嘴巴难受，他也不喊一句难受。
他有骨气吧？
他不娘了吧？
陆云湛接过碗，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夸赞道：“真棒。舟舟不是娘们。”
舟舟笑弯了眼睛。
下一秒，他龇牙咧嘴地找奶瓶，用奶解嘴里的辛辣味。
陆云湛看见了，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厨房。
舟舟叼着奶瓶跟了进去。
看到爸爸准备倒掉剩下的姜糖水，他生气地瞪圆了眼睛，“爸爸。”
陆云湛：“……”
神态自若地凑到水龙头下接水，然后重新倒入锅内，镇定地转头和他解释：“我只是要添加水多煮一些，喊大城叔叔和大彬叔叔一起喝。”
舟舟狐疑的目光落在爸爸高大的背上还有灶上的大锅里，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陆云湛一本正经地点头，吩咐他：“你去外面喊大斌叔叔和大城叔叔进来一起喝。”
爸爸的表情太过真诚，灶上也在开着火，舟舟相信了。“好的，舟舟这就出去喊人。”舟舟一走，陆云湛狠狠松一口气。
还好骗过去了。
听到脚步声进来，陆云湛果断盛了一小口姜糖水出来，送到嘴边轻轻地吹，温度差不多，关闭味觉，一口闷。
他朝着领着大城和大彬进来的舟舟展示自己的空碗，“我的喝完了。锅里剩下的是大彬叔叔和大城叔叔的。”
“爸爸你弯腰。”舟舟让他弯腰。
陆云湛微微弯腰，一把将舟舟捞起，掂了掂，道：“有点重量，你该减肥了。”
他说话的时候，舟舟凑近他脸，跟狗狗一样，闻了又闻，确定他嘴巴有难闻的姜味，他皱着眉头，小小地吁出一口气。
陆云湛被他的举动给气笑了，“怎么？怕我骗你？”
小样，他比他多吃二十几年的饭，还骗不了他这个小奶娃了。
舟舟抱着他脖子，撒娇道：“舟舟不想你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