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临舟意识到秦毓念真的生气了,只是微微松了松力气,可没有把她放开。
“没有逼你,只是想抱抱你。”厉临舟语气有些委屈。
无论他做什么,在她眼里,就是威胁和逼迫。
他在她眼里就是那么不堪。
秦毓念被气得笑了笑。
若不是爷爷的病情复发,医生说不及时治疗随时有生命危险,她绝不会回到厉临舟身边,做一个无名无分,甚至被人耻笑的床友。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无比的恶心和虚伪。
有时候夜深人静后,她会从床上爬起来,蜷缩在角落泪流满面,但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不论如何,为了爷爷,她这么做问心无愧。
以前厉临舟是单身,所以他们的关系就算被人戳穿,顶多被人质疑和嘲讽。
可厉临舟马上就要结婚了,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而她,到时候真的就成了他的小三。
秦毓念心脏像被巨石砸中一样,痛苦不堪。
她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从小到大,爷爷不停找零活儿,日夜不休的干活,省吃俭用,把她供成大学生。
是她把爷爷的脊背压弯的,是她把爷爷累倒的,是她没有照顾好爷爷,让他旧病复发的。
不管怎样,她都没有退路可走。
她需要大笔手术费,她只要爷爷能活在世上。
她要的就这么简单。
秦毓念眼眶微微泛红,她好羡慕学校里那些不为生活发愁的富家女,每天开开心心的上学,逛街旅游,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不是为了挣钱,屈以逶迤,自己都厌恶自己。秦毓念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你家,厉夫人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以后我们少见面吧。”
说完,秦毓念用力掰开厉临舟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开。
厉临舟神情怔愣,眉心多了一丝戾气。
明明上一秒她还那么开心地照相,可为什么只要面对他,就那么冷漠无情。
厉临舟双手握成拳头,气得五脏六腑剧疼。
“念念,我说过,婚事是我母亲的主意,我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没有人能欺负你,就算是母亲也不例外。”
厉临舟一只手抵挡在门上,不让秦毓念打开。
秦毓念瞥向面前青筋四起的手,嘴角泛起自嘲的笑。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天之骄子,为了她而反抗家里所有人。
她是凡尘里的泥土,而他是天上的云,五彩斑斓的祥云,云泥之别。
她更没有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的婚事我没有资格管,我现在的身份,你母亲瞧不起我才最正常,连我自己都恶心,况且其他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只是不想让她们忍无可忍,到头来,吃亏的只有我自己。”
厉临舟脸色铁青,脑海中回荡的只有她前半句话:连她自己都恶心自己。
原来在她心里,跟他在一起,就那么、那么令人作呕!
厉临舟眸若寒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他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挡在门上的手迅速掐住秦毓念的脖子,将她推到门上。
可厉临舟哪里敢真的用力,他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秦毓念猝不及防磕到门上,背后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冷冷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