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卫承离开后,行刺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朝中表面上重归于平静,然而这近一月以来,谢姝不知为何总觉得朝中暗流涌动,有一些势力和关系在不知不觉的发生变化。
她有些焦躁,却没有任何头绪,只是每日重复的上朝下朝,而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在与李渲有任何接触,他看起来很忙,似乎又有些心不在焉。
令她诧异的是,天宁帝只是象征的过问了一下大报恩寺的女尸案,谢姝推脱说事涉太久,又牵扯颇多目前还难以查清,本来以为天宁帝会责问,结果他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催促,只是嘱咐她好好查案。
直到一件可以算的上震惊朝野的大事发生。
瑞王大婚。
天宁帝在早朝上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殿上的大臣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瑞王如今已经是不惑之年,府上有几个侧妃,却一直没有正王妃。
当然大家惊讶的也不是因为瑞王迎娶王妃这件事,毕竟他早就到了该立妃的年纪,众臣议论的是正妃的人选。
本以为不是那个大臣的女儿就是某个贵族的亲戚,结果是一个早已经在府里住了有些许日子的夫人,而且似乎这位夫人的出身还不太好。
谢姝夹在百官之中也是一脸疑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渲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不过看起来天宁帝虽然对正妃人选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王府有了正妃就是真正有了管理后院杂事的当家之人,天宁帝还宣布说会和皇后亲自出席瑞王的大婚。
谢姝微微回头,几名官员的身后站着的韩晏正在贼头贼脑的跟身边的宋予川讨论着什么,表情看起来兴高采烈。
她无语的摇了摇头,心中的疑惑更甚三分。
原本瑞王站的位置是空的,说是瑞王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大婚,所以会连着请辞几日。
其实谢姝很好奇他到底在搞什么,而且想必绝对不是仅仅大婚这么简单,只是她一没有立场去问,二没有精力。
法典的秘密重修已经开始了,比起五年前的事显然天宁帝的精力都放在这一块,刺杀的事情没过了多久,谢姝就开始了与秘阁的往来,每日都待在大理寺翻卷宗。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杨柳青青的季节,便迎来了瑞王大婚的那日。
谢姝早早的就起来,难得穿上了一件淡紫色的绸衣,束了发冠,今日是去观礼,总要穿的喜庆隆重些才好。
然而她却坐在案边,盯着桌子上请柬发呆。
不知怎么,她心里总有一种很忐忑的感觉,总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说实话她自己也有点抗拒,一直到最后这一刻都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参加今日的观礼。
这李渲口口声声说爱慕于她,如今披着瑞王元启的面皮这般隆重的娶了府里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到底是有何目的?
谢姝不信这只是一场单纯的结亲,毕竟今日皇帝皇后还有朝中的肱骨大臣都会出席,还是说……他真的胆大到要在这个场合对天宁帝不利?
想来想起这都是最有可能的事,可看起来他明明不想让她卷入其中,为何她会收到请柬?
谢姝突然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了。
可如果,今日天宁帝真的会在婚典上遇袭,她该怎么办?再一次出手救驾?还是任由李渲夺回他的江山?
谢姝愁眉苦脸的摁了摁额头,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下定决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爹谢安离开京城的时候和谢姝说,她有一份为国为民的侠义心肠,而她的哥哥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考了科举想要做官。
思及此,谢姝叹了一口气,拿起了那封请柬,起身向外走去。
瑞王府外站着密密麻麻的禁军,一位管家打扮模样的中年男人在门口招待前来观礼的各位大臣。“谢正卿,巧啊。”
谢姝的身旁停了一顶轿子,孙文远从轿中走了出来,对谢姝点了点头。
“孙宰执。”谢姝连忙行礼。
孙文远挥了挥手,“不必如此,你我今日都是来参加这大喜日子的,何须如此客气。”
谢姝礼貌的颌首。
孙文远出乎意料的多打量了她几眼,“难得见到谢正卿穿这样颜色的衣衫,果真是一表人材。”
“孙宰执过誉了。”
“说起来,老夫有缘见过这位准王妃一次,在这瑞王府里。”孙文远状似无意的说道。
谢姝温和的笑了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跟谢正卿倒是有几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