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来了，厉尘藏进一个不起眼的山洞，看样子像是某个大型野兽的洞穴，大量失血后有剧烈运动，厉尘坐下时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麻木。
子弹没有直接打进肉里，擦着边划出一道两公分深的血痕，厉尘借着手电的光看了看，低声笑了下，果然命大。
他吃了消炎药，又给自己打了止血针，想来雨停后，明早就能恢复。
洞穴不算小，厉尘坐着还有不少空间，可过大的空间带来的是湿冷的风，白天潮湿粘腻的高温完全褪去，呼啸的风裹挟着雨让本就失血的厉尘浑身冰冷。
几天几夜一直紧绷着精神，厉尘终于撑不住，迷迷糊糊靠在石头上，眼皮一下下耷拉，快睁不开眼了。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
是体重在五十公斤以上的生物，厉尘猛地睁开眼，手上迅速翻出一把轻巧的手枪。
轰隆隆的雷鸣伴随着厉尘有力的心跳，洞穴出口的杂草被拨开，闪电照亮了昏暗的一切。
来人踏着光出现，白皙的脸上尽显焦急。
“楚江空。”厉尘一直紧绷的神色陡然放松，手枪被收起来，“你怎么来了。”
楚江空猫着腰进来，“你别动。”
厉尘此刻很狼狈，淋了雨，胳膊上是大片的血迹，一张帅脸也满是胡茬。
他微微低头往里缩了缩，“我没事。”
“枪伤。”楚江空看着包的乱七八糟的伤口，眼底都是心疼。
厉尘从来没这样出现在楚江空面前过，此刻有点不自在，“我真没事。”
楚江空坐下来，三两下把纱布拆了，要重新包好。
纱布下面是狰狞的伤口，这点伤对于两人真的不算什么，尤其是楚江空，这伤到了自己身上，他眼都不眨，可现在只觉得厉尘太疼了，疼坏了。
楚江空包纱布的手都有些抖，赶了一天路，他的声音嘶哑，“谁伤的你。”厉尘没说话，他不想自己这副虚弱的样子被楚江空看到，本来他年纪就小，要是被看到这么不靠谱，楚江空肯定更加不信任他了。
“没谁。”厉尘又往里缩了缩，“我真没事。”
楚江空凑近，借着手电的光，能清楚看到厉尘下巴的胡茬和眼下的黑眼圈，他拽着厉尘的手臂，靠近再靠近，把自己整个缩进厉尘怀里，耳边是自胸膛传来平稳的心跳。
厉尘身体有点僵硬，楚江空很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他不敢动。
好一会儿，楚江空终于开口了。
“你吓死我了。”
“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走呢。”
“一直联系不上你，以为你出事了。”
厉尘的下巴搭在楚江空的头顶，声音闷闷的，“我没看住厉博海，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我听说他用了你爷爷的信息出的中心星，”楚江空抬头，“这种责任你都要揽。”
“我……”
吻很轻，很快，像是蜻蜓掠过水面。
唇瓣轻轻一贴，下个瞬间楚江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