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走后的这几天,叶楚绾也没闲着,借着萧鸣给她做的这根拐杖,她每日都会到药婆婆的院子里,替药婆婆做事,或是分拣药材,或是煎药晒药,又或是帮她誊录药材名录。
阿福和阿康私下骂她笨!躺少当家院儿里还有人伺候着,不舒服么?
到药婆婆来这找差事,做得好没表扬,做的不好那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叶楚绾听到也只能心下叹气。
这些她难道不知道?
可谁让她得罪仙桃了呢?自从萧鸣那晚溜下山,仙桃便与她置气。
叶楚绾也冤啊,萧鸣要做什么,他老爹都管不住,她又有什么能耐?
可那丫头愣是把怒气迁到了她身上,虽然饭食照样给她做,但菜色差的不是一点点,连带着她的脸色。
叶楚绾又听阿福念叨着药婆婆的活干不完,整天是瞅谁都不顺眼。
而她思忖着也不能一直窝在这一隅,她对云归山的了解实在有限,即便等腿治好了,寻到机会下山,只怕也会被错综复杂的山路给困住。
所以,她拄着拐杖,来讨活儿。
“少当家说,云归山不养闲人……”
就这一句话,药婆婆派活的时候就没客气,那些坐着就能干的活全甩给了她,以至于除了吃饭,她手里头便没闲着。
这日,温丹心来药婆婆这给萧鸿拿药,“肩颈病又犯了。”
瞧着叶楚绾坐院里帮药婆婆誊抄药书,不由凑过去,“好别致的小楷……和谁学的?”
“教书先生……”
“除了侯门闺女,大家闺秀,鲜少有人家愿意给姑娘家请先生的。”
“先生是给家兄请的,我只是随堂偷学一些,家父也没拦着,想着在铺子里帮忙也需要识字写字。”“不错……”
温丹心点了点头,“等腿好了,隔三差五的来学堂给我帮忙。”
“……”叶楚绾抬眼,目光诧异。
“山寨里读书认字的人太少,我年年教,但这帮兔崽子总也没几个愿意好好学……”
“为什么?”
“约莫觉得当山匪的,会耍刀射箭就够了。”
温丹心面露一丝忧色,“或许萧鸣有句话说对了,被这座山困久了,野兽也会失去血性,便忘了居安思危的道理。”
“这是药贴,这两副药熬上三个时辰,待凉了以后敷上。”
药婆婆把药递给温丹心。
“谢了。”
温丹心转身要走,药婆婆却问,“山下可来消息?”
“还没。”
“明儿就是处刑的日子,如果有消息上来,也给老婆子捎带一句。”
“好。一有消息便派弟兄来给您说一声。”
温丹心走后,叶楚绾不禁瞧了药婆婆一眼,被药婆婆撞上了,“看什么?”
叶楚绾忙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继续誊抄药材名录。
这一沓粗糙的草书,上面的字横七竖八,都是药婆婆自己的字迹。“婆婆……”
“说。”
“您既然是个药师,为什么会在……山上?”
药婆婆抓了一把晒筐里的药凑到鼻前闻了闻,“除了被山匪强掳上来,还能有什么原因。”
“……”
叶楚绾咽了下口水,“那您就没想过……下山?”
“我十七岁那年,山寨有个弟兄重伤,这些山匪急需医师,下山抓人就把正在山坡上采药的我给掳了。”
“……那你给治了?”
“那人伤重难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