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顾景洵带着人来到了慈宁宫。
这次还真被仁寿太后给猜对了,这事呀,就是慈宁宫做的。
这宫中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可不就得从宫外下手嘛。
于是慈宁太后母家的侄儿媳妇的娘家嫂子在一次夫人们的宴会上,就在鸿胪寺少卿王夫人的面前演了一出。
也就是故意拉着几个人闲聊,夸那慈恩寺香火灵验。
说自家外孙女前段时日病重,自己拿着个金项圈去慈恩寺找云清师父开过光后,外孙女戴了那金项圈没两天,身子就好转了。
这鸿胪寺少卿王夫人一听就上了头,又本就是个信这些神啊,佛啊的,自家外孙女可不就病了个把月了,一直没好嘛,正急得嘴角起燎泡呢。
于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也亲自上那慈恩寺一趟,专门找那云清师父给外孙女乔贤妤把那金手镯开了光。
并交代小人儿,好好戴着,菩萨保佑的呢。
菩萨保没保佑外孙女乔贤妤不知道,反正鸿胪寺少卿府肯定是没受菩萨保佑的!
不然也不至于府上被皇上派人包围了好几天,人王老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贬去了外县是吧?
··············
慈宁宫中
慈宁太后歪着身子斜躺在罗汉床上,看到顾景洵走进来,面上也是依然不动声色。
果然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脸从容淡定。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哀家这了?说来倒是许久未见过皇上了呢?”
顾景洵冷哼一声,往日的那层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直接大剌剌的在旁边坐了下来,也没行礼问安之类的。慈宁太后倒也没在意,脸上依旧面色淡淡。
只是眉毛微挑,面带嘲讽:“皇上如今这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顾景洵直接把刚才玄夜给的那本册子往桌上一摔,脸色微沉:“母后好好看看这吧。”
慈宁太后浑浊的双眼眯了眯,甚至都没抬手去拿那册子。
“皇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哀家如今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这些个字都看不清了。”
“呵,母后,您这眼睛都老眼昏花了,心倒是一点都不老呢,还有精力指使人害人呢。”
“你在胡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慈宁太后脸上依然一片淡然,慢悠悠的问道。
“我在说什么,相信母后您心中清楚,以后再打坤宁宫的主意,休怪儿臣对您不客气。”
慈宁太后眼眸缓缓睁开,瞅了顾景洵一眼。
“噢?是吗?终于要对哀家亮出爪牙了?”
“母后,这都是被您逼的,您三番两次派人对坤宁宫做手脚,别以为儿臣都不知道。”
“是吗?哀家对坤宁宫做了什么?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
慈宁太后嘴角微勾,挑衅一笑。
“您·····”
顾景洵有些语塞,可不就是拿不出来证据嘛。
每次派去坤宁宫的人,严刑拷打后,那嘴都严实的很,跟个蚌壳成了精一样,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来。这次之事,也只是鸿胪寺少卿王夫人在宴会上听了一嘴而已,又不是人家故意在她面前拉着她说,哄骗着她去的。
再说那云清和尚如今已死无对证。
更别说慈宁太后娘家侄媳妇的娘家嫂子在那宴会上所说之事,玄夜调查出来的也是确有其事,也无法证明人家是胡说。
慈宁太后眼眸垂了垂,端的是一派风轻云淡,冷哼一声。
“怎么样?没有吧,既然没有,皇上就不要往哀家身上泼脏水。”
“母后,您敢说这次慈恩寺之事不是受你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