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敏这次参加大比。夺个名次。不过是进一步博取庆昭帝的恩宠。镇一镇楚家那些不服气的族人。可是。这有用吗。庆昭帝若真为楚家着想。又岂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
“白家。目前还沒有什么异动。一切事务如常。”
归晚点头笑道:“真是沉得住气。可见白家家主白行之不是池中之物。白家不必盯着了。两个月后。楚兰敏该回楚家主持大局了。届时。再盯住白家不迟。”庆昭帝动手了。她的机会也就來了。
“是。”黑衣人点头。也不问为何楚兰敏回楚家。反而要盯着白家。“还有一件事……日前有人去过浮云山。打听主子的事。”
归晚苦笑:“是我太大意了。我该告诫一下楚兰敏的。”她本以为那个端庄知礼的少年。定会对浮云山上的事守口如瓶。不想放榜那一日。他一时激愤。说出那样的话來。
“他们应该沒有得到任何线索。属下也会严加防范。请主子放心。”
归晚点了点头。继续道:“阿落。京城不比别处。泽云他们我准备全都派到下面的商号去。找个人到我手下听差吧。”之前她四处漂泊。身边带上十几个护卫也是应该的。如今在京师之地。身边带这么多人就太招摇了些。有子言暗中护着。再找个传递消息的人。也就差不多了。
叫阿落的黑衣人声音里带了笑意:“属下正想提起此事。主子见了他。不要太惊讶才好。那小子。是十分有天赋的。”
归晚摇了摇扇子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给我举荐个什么样的人來。”
阿落离开时。正如來时一样。悄无声息。
归晚懒洋洋地踢着木屐。从落日楼到右相府得走小半个时辰。只是跟初离说了那番话之后。心下黯然。想要一个人独处。走了这么一段。却是有些累了。
此时。只有月光照耀的街上。依次亮起了红艳艳的灯笼。一声笛声响起。接着是琵琶。古筝、大小阮。各式各样的乐器响起。那声音毫无铿锵之感。靡荡入骨。妖冶入骨。格调全无。赫然就是那首《落红尘》。
归晚惊讶地扬起小脸瞧了瞧。发现拦在前面的是十几个花楼女子。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抱着琵琶。上前盈盈一礼:“想必这位就是沐大人了。据闻当日殿试。沐大人以这首《落红尘》得了殿试第一。小女子们引以为知己。是以今夜在此等候。请大人品评一番。”
这话。若是对一个男子说起。那自是一段风流佳话。可归晚一个女子。被青楼女子引以为知己。传了出去。岂不是说她成了青楼女子的一路人。
这个青楼花娘。竟然拿归晚跟她们作比。她说完那句话。就笑盈盈地抛了个媚眼。似是等着归晚恼羞成怒。
归晚拿扇子掩了口。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大美人。你是不是表错情了。我一不曾拿银子捧你的场。二也做不成你的情郎。拿我当知音人。不觉得太亏了么。”
那女子怔了一怔。似是沒想到归晚是这样的反应。又是盈盈一礼:“我等是真心仰慕小姐。想跟小姐结识一二。”
归晚笑眯眯地问道:“结识了我。有银子赚么。”
确实。结识了她。就有银子赚。那些青楼女子都是受人所雇而來。为的就是诋毁她。坏了她的名节。却沒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一眼就戳穿了她们的目的。却毫不在乎。毫无恼怒。
归晚俏皮地笑了:“啊啦。猜对了。既是如此。本大人可不做亏本买卖。那人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本大人要分一半。”说得那样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啊。”那女子一脸古怪。不止是她。在场的那些花娘都愣住了。她们本是为了奚落这位世家女而來。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不肯。你既然收了别人银子说要结识我。如今我让你结识了。我沒有功劳。也有苦劳。自然是要分我一份的。”归晚的语气十分轻快:“子言。出來收银子啦。”
那女子正想再分辨几句。却对上了明晃晃的剑尖。吓得脸色惨白。那十几个花娘也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她们敢玩阴的。她沐大人就敢玩横的。
归晚心满意足地接过一千两银票:“钱这么好赚。若天天碰到这种好事。该有多好。”
沐归晚这女人。就是个怪物。那十几个女子落荒而逃。再晚一步。保不齐她们身上的东西也被搜刮了去。
归晚又打了个哈欠。正想跟子言耍赖。叫他送她回去。身后传來一声轻笑。她转身。却被人打横抱起。待要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只听得他说:“不是累了么。抱你回家。”
归晚想了想。有便宜自然是要占的。干脆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怀中蹭了蹭。又打了哈欠:“右相大人。是谁这么无聊。想这样的法子陷害我。”
“沈阙茹。”
“沈阙茹。”归晚挂在他身上。睡意一阵又一阵涌上來。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她就是你心悦的女子么。果然既不漂亮。也不贤淑。”
林千夜勾了勾唇。小笨蛋。她好像都沒见过沈阙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