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晚抖了抖.这明鸾也太狠了吧.她自问跟这丫头沒这么大的仇恨啊.
听到沐归晚这个名字.明律有瞬间的恍惚.荀阳商会那个面貌清秀却又自信张扬的女子.让他折服叹息的女子.原來便是他多年前爱慕过的辛蔷薇.忆及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他微微苦笑.多年前.他便觉得他配不上她.而今.他拥有了整个明家.富甲天下.她仍然走在了他前面.可见因缘际会.便是这般奇妙.
他是个理性的人.沒有可能的事情.就不会再去多花心思.惘然的情绪不过一闪即过:“沐大人想必会平安无事.”
明鸾似是对明律十分信服.听他这么说.也附合了一句:“倒也是.她不是还有林相这个靠山么.”
归晚抽嘴角.这明鸾是不是对林千夜太过有盲目崇拜了.林千夜要真有那么厉害.就不会上了红尘的大当.还要她來善后了.
明律笑了笑:“我倒是更担心你.你要采风到何处不可.偏要跑到这乱哄哄的郴州來.”
明鸾怪叫:“我才到你们就要哄我回家.这哪里乱了.”
明律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里是边关.”
明鸾嬉嬉笑道:“正好.山高皇帝远.七哥.求求你.你让我多待几天吧……”
坐在隔壁桌的归晚抬头正好看见了明律眼中的那抹焦灼.不由得心中一动.郴州最近虽乱了些.凭借明鸾的身份.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明律为何要阻止鸣鸾再待在郴州.他还把这里的古玩店给关了.加之他说出的那句话.这里是边关.
莫非.除了庆昭帝要治沐家.朝中还有其他异动.仔细回想.之前林千夜对诚王提起.庆昭帝身体有恙.莫非是真的.
归晚起身.留下了馄饨钱在桌上.出了这间小饭馆.
明律望着归晚的背影.略略蹙眉.
“七哥.怎么了.”明鸾拿手肘捅了捅他.
“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明律困惑地道.而且他觉察到.方才她在偷听他们说话.
明鸾望了望归晚桌上的一小块碎银:“你认错人了吧.我们的熟人.怎么会用成色这么差的银子.”
明律点头道了声是.眉头却是沒有舒展开.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女子却是扔下个铜板飞快地跟了出去.仔细看会发现她一脚高.一脚低.却是个跛子.小二收了桌上的茶盏.嘀嘀咕咕地抱怨:“真是个怪人.在这里坐了半天.连碗馄饨都沒点.喝白水.回家不能喝.”
归晚觉察出被人跟踪了.直钻了好几条街甩掉了后面的尾巴才找了间小客栈歇下.
夜深了.客栈的人都进入了沉睡.客栈小.自然就沒了伙计巡夜.客栈房间狭小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猫着腰钻了进來.几步摸到了床前.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下烦着冰冷的光芒.她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匕首的尖对准了归晚的胸口.
床上的人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这张脸.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步星月.”
那人手中的匕首却是一下子抵在了归晚的颈上:“你醒來得正好.跟我走吧.”
就着从窗口洒进的不甚分明的月光.能看到步星月脸上一条狰狞的疤痕.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嘴角.生生毁了她半张脸.归晚有些心惊.却是十分配合地坐起.伸手要捞外衣.
步星月的匕首又往前抵了抵:“衣服就不用穿了.”
归晚苦笑:“你要带我出去.又不让我穿外衣.”
步星月冷笑:“到了牢中.自然有囚衣可穿.再穿外衣岂不浪费.”说话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归晚的手.丝毫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