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全是因你而起。"他盯着她,愤怒的语气带着嘲笑,"薄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当我儿的爹,想另寻人家?"
"你说的是傅南笙,还是顾诚家?你好好想,那俩家庭哪里是咱家这种出身的孩子能登门的。"
"野种"这个字眼如针刺般扎入薄伊心中,陆子成的侮辱令她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地回应:"陆子成,你不去找死是为啥?"
"你要是走了,我第一个鼓掌欢送。这么丧门星活着,还不如去陪阎王!"
"愿天早些收了你!"
他满心怨恨,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和那个不知来路的孩子,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快活半天!怎么能让这样的好事降临到你头上?"
"所以我劝你,别做那些美梦。害死我孩儿的事,你会后悔一辈子。你那野孩子,也别想得好日子。"
玻璃清脆破碎的声音,刺破了宁静。
他蓦然垂目,匆忙瞥见一地狼藉,笑容凝固在他脸上。
那是只碧绿的玉镯,海城之行,林婶亲自为她佩戴的。
"这些年我一直把小宸当亲子养,伊伊你啊,我一直视为我家儿媳,这份情分从未改过,所以我把这镯子给你,虽不算昂贵,却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可得收下。"林婶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当时是陆子成都让她收下镯子,路上她拿着反复端详,生怕碰坏,每一次看一眼,她偷着乐。
自以为他不知道,其实都被他看见。
他坚信她是珍视的,镯子也好,她的身份,甚至他们在海城,那个无名小岛上的光阴。
但现在,她亲手打碎了。
那般无情,不留一丝回转的余地。
他胸腔疼痛,似乎不仅是玉镯碎裂,还有他的心,碎成片片灰烬。
"捡起来!"他发狂般摇晃她,目光猩红狂躁,"薄伊,我命令你,把镯子拾好,一颗颗粘起来!"
"听见没有,给我拼好!"
骨折的疼和腹痛折磨着薄伊,满脸汗水,却不言一词,面对陆子成的吩咐毫无反应。
"你信不信我能杀掉你?"
"你杀了我吧。"
看他的失控,薄伊反而有种解脱的笑。
就像动脉被割断,世界尽是鲜血淋漓,只剩冷漠的愉悦,"陆子成,你杀了我,这只破碎的镯子也没法复原。"
"摔碎的就是碎了,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初时,懂不懂?"
"就像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样子。"
"任你怎样,离婚,势在必行。"
似遭受晴天霹雳,陆子成骤然放手,后退两步,眼神迷茫而又困惑。
他像孩子般无措地蹲下,捡起地上每一片残渣,薄伊愣住了,不明所以,只暗骂他是疯子。
再次站起来的陆子成回复平常,黑眸中尽是对薄伊深邃的怨恨,"薄伊,听我说清楚。"
"这婚不是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的。"
"别再妄想!"
留下这话,陆子成攥着手中的碎片,愤然而去。
离门时,他顿了一刻,随后打开门离去。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时,薄伊感觉也随之瘫软,抱住头无力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