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行吧,干一杯!”
“唔~还是这个味道,好酒!
哈哈~”
三杯酒下肚,王延见顾思年还不开口,压低着声音问道:
“贤弟的烦心事,应该是都尉下令分兵整顿一事吧?
怎么,手底下的人被调走了,不痛快了?”“唉,还是王哥眼明心亮,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啊。”
顾思年愁眉苦脸道:
“确实,跟了我这么久的兄弟要被调走,心里不舒坦。”
“如果真是因为这事,哥就得劝你一句了。”
王延灌了口酒,语重心长的劝道:
“看开点,你毕竟只是个百户,手里握着那么多兵马,谁看了不眼红?
张都尉虽然现在信任你,但他也可不能任由你掌握这么多兵力啊。
调走了就调走了吧,无妨,在哪当兵不是当呢。”
“哎呦,王哥啊,弟弟我可不是光担心自己。”
顾思年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是在担心哥哥你啊!”
“我?”
王延端着酒杯的手掌悬在了半空中:
“老弟是什么意思?”
顾思年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哥啊,你好好想想,这次被抽走兵力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还有你啊!听说王头麾下被调走了好几十号心腹老兵,要是他们换给你一些老弱新兵,划算吗?
你的精锐、我的精锐,都被分到了张都尉和李壮的麾下,这么一来张都尉那边实力大涨,而我们两个就吃了一个哑巴亏。
李忠壮这个家伙是都尉的亲信,当了这么多年亲兵,带兵的本事没有,拍马屁倒是一套一套的,时间一长肯定会成为都尉眼前的红人。
久而久之,咱哥俩在张都尉面前还说得上话吗?”
王延愣住了,脑袋瓜子急速运转,隐约能看出些忧虑之色。
顾思年见王延这般神态,立马接着说道:
“哥哥大度,不愿意计较这些事,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您这么大度的。
难免有小人想趁机分权,以后好上位~”
王延的眉头深深皱起:
“小人?你是在说李壮吗?
他小子在我面前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一向很老实啊~”
“害,日久才能见人心。”
顾思年压低着声音道:
“现在他权力小、手里没人,自然对您客客气气的。
可现在精锐老兵都划归他麾下,时间一长,他翅膀硬了,还会这么客气吗?
我私底下听到风声,这次分兵整顿,就是李壮的提议,特地要分走您的心腹。
你想想,这真的是冲着我来的吗?”
“难不成是冲着我来的?”王延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张都尉想扶持李壮?与我分权?”
“这话弟弟我可不敢乱说。”
顾思年装模作样道:
“不过王头您在军中有威望,能服众,都尉保不齐会忌惮你。
但李壮不一样啊,亲兵出身,没有根基,好掌控。
等以后我们的手里兵没了,翅膀不硬了,保不齐都尉就会让李壮接替副尉一职。
到时候哥哥您怎么办?
所以弟弟担心啊,唉!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顾思年一句接着几句,连口气都不带喘的,更是愁容满脸,好像在替王延的未来操心操力。
“妈的!卑鄙!”
本来就喝得有些飘得王延气得火冒三丈:
“想动老子的权,没那么容易!”
“唉,不怕官只怕管。”
顾思年叹了口气道:
“副尉和都尉一字之差,还是不能比啊~其实说句心里话,哥哥的才能,干个都尉不是绰绰有余?”
王延目光闪烁,这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顾思年见时机差不多了,又有意无意的嘟囔了一句:
“人心叵测啊,还是自己说了算才好。”
王延眉宇一凝,抬起头看向顾思年道:
“顾老弟,平日里我待你不薄吧?”
“王头这说的是什么话。”
顾思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整个昌字营,也就王头把我放在心里!”
“好!”
王延冷声道:
“如果,我想扳倒张都尉,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顾思年毫不犹豫的一抱拳:
“哥哥对我恩重如山,小弟定唯命是从!
再说了,张景元这个家伙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老弟痛快!”
王延面色微喜:
“这样,张都尉让咱们分兵,咱们先应着,让他放松戒备。然后咱们再好好谋划谋划,如何扳倒他!”
“没问题!”
顾思年应声道:
“王头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王延并没有注意到,顾思年的嘴角已然浮现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