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
再一次出现的顾思年让苏晏清深深皱起了眉头:
“顾将军,还要我把话说的更明白吗?没有公文,我不可能把战马给你。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可别怪本官去总兵府告状了。”
“哎啊哎啊,急什么嘛,呵呵。”
顾思年利索的掏出文书:
“喏,总兵府的公文,这下可以了吧?”
“嗯?还真有?”
苏晏清看着盖有游峰印章的信纸顿时愕然,随即有些尴尬:
“咳咳,不好意思顾将军,刚刚话说重了。”
他还真是个怪胎,说骂人就骂人,说道歉就道歉,不问身份,只管对错。
“五十匹战马,明天我就让人送到凤字营驻地,将军放心便好。”
“得嘞,那就先谢过苏大人了。”
“客气~”
公事办完,苏晏清发现顾思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问道:
“顾将军还有事?”
“公事办完了,还有一件私事。”
顾思年面带歉意的说道:“前两天的事是我做错了,投机取巧、钻营后路确实不是正道,苏大人的两袖清风让我佩服,也让我懊悔之前的所作所为。
但说句心里话,我很想交大人这个朋友,所以想请苏大人赏脸吃顿饭、喝壶茶,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
如何?”
“顾将军要是心里真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晏清轻声道:
“请客赔罪就不必了,让人家看到免得说闲话。
你放心,在我这一向是公事公办,顾将军以后来我也绝不会因为此事刻意刁难。”
“苏大人别急着拒绝嘛。”
顾思年抢着接过话:
“反正今日公务也干得差不多了,饭总是要吃的嘛,又不是鸿门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也是初到琅州,不知道哪里环境好,就在安春阁定了位子,苏大人就当给我个面子。”
“你在安春阁订了位子?”
苏晏清一愣,这么巧?他今天下午正要去呢。
其实在来之前顾思年就打听的清清楚楚,安春阁每月初的诗会,苏晏清必到!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顾思年茫然道:
“订的还是最前排呢,大人要是不喜欢这个地方,咱们就换一个!现在就去换!”
一听是最前排,苏晏清的眼珠子就在发光:
“哎哎哎,换地方就不必了,咳咳,正好我今天过去有事。
那行,今天我就和顾将军一起去一趟。”
最前排啊,越往前的位子就越花钱,苏晏清那点微薄的俸禄一直都是远远坐着。
能不心动吗?
“那不是巧了吗,哈哈!多谢苏大人赏脸!”
顾思年的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
“王公子您来啦,赶紧里边请!”
“哎呦,这不是董掌柜吗,奴家可想您很久了!”
“李老爷,稀客啊,您也来了!想煞人家了。”
安春阁门口人流如潮,莺莺燕燕。
今天算是安春阁每月最重要的日子,站在门口迎客的清一色是美貌女子,肤白艳丽,偶尔还有春光乍泄,叫路边的老百姓看了那是一个流连忘返。
“嚯,这就是安春阁吗,苏兄啊,我今天可是土包子进城,开了眼了。”
“顾兄有所不知,安春阁可是琅州城顶尖的奢华所在,今天请我来这地方着实是破费了。”
两人闲聊了一路,已然开始兄弟相称。
顾思年那个嘴皮子能说会道,加之也是文吏出身,缺少武人那种蛮横的习气,让苏晏清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哎呦,这不是苏大才子嘛!一个月一次,你还真是次次不落啊!”
两人刚走进安春阁,就有一道讥讽的笑声迎面而来,让苏晏清的眉头微皱:
“这么巧,卫公子也在。”
一名身穿锦衣、腰系玉带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光看衣服的用料就知道此人来历不凡,更别提身边还跟着好几个随从了~
“哎啊,你说你,真是个倔脾气。”
华服公子轻挑的拍了拍苏晏清的肩膀:
“次次诗会你都来,次次你都作诗,但又见不到柳姑娘,何必呢?
换做我啊,早就羞得不敢出门了。”
“哈哈哈!”
那些个随从、跟班哄笑出声,让苏晏清的脸色越发难看,但他没有发火,只是丢下一句:
“我怎么做卫公子可管不着,告辞!”
苏晏清拉着顾思年急匆匆的走开了,浑然不顾身后的讥笑声。
“他是谁?和你有过节?”
顾思年有些诧异,谁敢拿一位正六品官吏开玩笑?
“卫然,琅州同知卫湖的儿子。”
苏晏清有些厌恶的说道:“以前读书时和我一个私塾的,仗着有个好爹到处惹事,死对头了。
身边那几个狗腿子也是琅州的富家公子,一群人只会欺负老实人!”
“竟然是卫湖的儿子。”
顾思年好歹算是跻身琅州官场了,琅州同知卫湖他还是听过的。
同知,正五品官衔,与边军的指挥佥事平级,协助刺史、别驾处理州郡事务。
这个卫湖分管的乃是钱粮、物资,油水最大的差事,换句话说琅州卫边军所需要的物资就是此人管。
但凡稍微贪点就能富得流油,难怪这家伙一身富贵气。
“算了,不管他,咱们玩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