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心领神会,拔出那支箭矢搭箭上弦,目光紧凝,一拉一放:
“嗖!”
“嗤!”
“扑通!”
带着雪白翎毛的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正中燕军后背,一箭毙命。
“呼~”连杀三人的张锦浑身气势一泄,厮杀一整天的他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箭术不错,像是我白羽营的人。”
花寒策马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天杀了几个?”
“算上这三个,一共六个了。”
张锦嘟囔着应了一声,目光中隐隐有些好奇。
其实从顾思年把他放进白羽营的时候花寒就不喜欢他,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没啥本事的将门子弟,可今天怎么跟自己说话了?
花寒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一捆纱布替他包扎伤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从巡防营副都统降职为一名都尉心中不爽。
但我可以告诉你,边军与巡防营不一样,在这里以战功论英雄,谁来都没用。
你父亲是靠着一场场血战赢得大家的尊重,而你的战功,远远不够你当都尉。
所以,你不爽,你手底下的士卒同样不服气,说句不中听的,许多人的战功远比你大!”
张锦语气一滞,无言反驳,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花寒说得对,在白羽营将士的眼中,自己能当都尉靠的都是父辈的荣光,哪怕到了今天,麾下士卒看他的眼光都带着异样。
所以这次白羽营出战他是豁出命来与燕人厮杀,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孬种!
“但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
花寒拍了拍张锦的肩膀:“你够资格进白羽营,更够资格当这个都尉。你给我记住,伤疤才是边军的荣耀,别给这面军旗丢人!”
张锦目光通红地站了起来,抱拳怒喝:
“卑职遵命!”
……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大地。
战场上遍地死尸,北燕加荒军两万之众几乎全军覆没,血流成河。
“噗嗤!噗嗤~”
燕军主将蒙图库倒在血泊中,双目无神,不停地吐血。
浑身的伤痕,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林易槐捅进他腰腹的那一枪更是断绝了他所有生机。
他的目光在看向远方,那儿有一座巨大的京观拔地而起,血淋淋的人头被凉军高高抛起,然后无力坠落。
跟着他出城的两万兵马已经变成了两万颗人头堆在这里。
他后悔了,如果坚守城池绝不至于沦落至此。
林易槐站在边上,将刀锋搭在了蒙图库的咽喉处,轻声问道:
“听说你人称小屠夫,死在你手里的北荒百姓应该不少吧?”
“噗嗤~噗嗤~”
蒙图库瞪了瞪眼,说不出话来,反而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看到这座京观了吗?待会儿你的人头就会插在最上面。”
林易槐的手掌慢慢用力,刀锋割开了蒙图库的咽喉:“放心,以后还有会更多更高的京观矗立在北荒,上面堆的都是你燕军的人头!”
“噗嗤!”
一颗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
……
大凉历,正隆九年初
边军挥师北上,铁骑入荒,三战三捷。
三座京观,立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