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一天的激战终于落下帷幕,摆在山坡前的燕军缓缓撤入了望洛坡大营。
步卒们拖着长枪军旗,蔫头耷脑,还有不少伤兵互相搀扶着走入营中,军服甲胄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大批鹿角、盾牌皆在凉军的冲击下支离破碎,狼狈不堪。
光从士气就能看出,这一仗燕军打得并不好。
轩字营五千精骑居中凿阵,犹如猛虎下山,在几轮冲锋之后硬生生撕开了燕军拒马阵,荒军士卒死伤惨重,靠前指挥的两名千夫长都惨死于乱军之中,一时间燕军大乱。
好在乌兰和木久经战阵,及时指挥各军收缩防线,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阵型,避免伤亡进一步扩大。
接着乌兰和木诱敌深入,想要将轩字营引入大阵,继而派出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一口气吃掉他们。
正当燕军以为轩字营中计,准备派兵包抄的时候,望北营与奔雷营两支精锐冷不丁的出现在了战场上,虎视眈眈,替轩字营压阵。
只要燕骑敢动,他们势必杀入战场,乌兰和木为了不扩大战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轩字营冲击步卒阵型。
一天打下来,伤亡颇重,最后轩字营几乎是在燕军的目送下扬长而去,嚣张无比。
“妈的!”
乌兰和木站在营门口骂骂咧咧:
“若不是有申屠将军军令在前,今日一定不会让凉军轻轻松松离去!”
手握一万精骑却不能开战,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将军!”
一名亲兵一路小跑来到了乌兰和木身边,气喘吁吁:
“申屠,申屠将军在帅帐中等着呢。”
“申屠将军到了?”
乌兰和木目光一变:“走!”
在军帐中乌兰和木见到了从凉山大营赶来的申屠翼,他正背着手仔细端详着地图,帐中的气氛有些低沉。
“咳咳。”
乌兰和木清了清嗓子:“末将参见将军!”
申屠翼背对着他,默默地问了一句:
“打输了?”
乌兰和木的脸色一下子窘迫起来,尴尬道:
“将军,将军都知道了?”
“打到一半我就到了。”
申屠翼回过身来:
“从轩字营在前沿防线撕开口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要小输一场,你的拒马阵看似厚实,但荒军还是过于孱弱,挡不住凉军几轮冲锋,吓破了胆的军卒可没有战斗力。”
乌兰和木闷闷得低下了头:
“末将领兵不力,请将军治罪!”
“这不怪你。”
申屠翼抬了下手掌,怅然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今时今日的凉军比两年前要强悍得多。
轩字营,以前在雍州卫我们甚至懒得多看一眼,籍籍无名。可现在却能轻而易举地拉出五千精骑,冲击我一万五千人的拒马阵。不论战力,光是这份战心就远胜当初。
此次北荒之战,不好打啊~”
申屠翼驻守北荒多年,他知道以前的雍州边军是什么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话,给他三千精骑他就敢在雍州边关横冲直撞。
现在,不行了。
乌兰和木咬了咬牙,本能地想要反驳,可最终低下了头。他知道如果十万边军全部兵临凉州城下,他们是绝对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