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城位于朔州最北端,准确地说它是整个北荒的最北端,当之无愧的朔州第一坚城,地位等同于凉州的武关、幽州的天狼关。
三城鼎立,共同铸就了北荒坚不可摧的边境防线。
第五南山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这次大战,燕军三支主力精骑全被打残,一时间难以恢复元气,各处战场撤下来的步卒也是一盘散沙,混乱不堪。
就算百里曦也不敢靠这种残兵败将与咱们在关外野战,退入坚城是他唯一的选择。”
顾思年平静地说道:
“我军各部鏖战多日,都已力竭,无法再战,否则真不想让他轻轻松松退入朔风城。
罢了,以百里曦的用兵手段,绝不可能给咱们露出破绽。
要退就让他们退吧。”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穷寇莫追,这时候万万不能轻敌,燕军再不济也有数万兵马,万一这时候吃了一场败仗可就前功尽弃了。
“大将军!”
小六子缓步走了进来,递过一封信:
“云阁主送来的情报。”
“噢?安凉阁这时候能送什么情报?”
顾思年顺手拆开扫了几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倒是个有趣的人啊。”
……
朔州城监牢
一间昏暗而又污秽的牢房里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看相貌两人还隐隐有些相似。
老人自然是陈振刚了,就是替满建忠留下来守城的那位,另一位陈煦,陈振刚的儿子。
别看陈振刚满头白发、年过花甲,但他儿子陈煦今年刚满三十,年轻得很,典型的老来得子。
但陈振刚可没有娇生惯养这个儿子,打小就带在身边磨炼,投入军伍。
这次留守的几千兵马不战自溃,父子二人也被凉军俘虏,成为阶下囚。
陈煦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道:
“爹,当初满建忠来请您复出我就说过不要理会他,此人表面冠冕堂皇,背地里阴险狡诈、自私自利、无所不用其极。
您看看,一兵一卒未动就把您丢下来守城,自己跑了。这干的叫人事吗?”
从言辞里可以听出,这位陈煦对满建忠是极为不齿。
“行了,别说了。”
陈振刚疲惫的靠在稻草堆中: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满路与你爹我情同手足,有救命之恩,满建忠是我看着长大的。
这次就当你爹还老兄弟一条命吧,就是连累了你,让你走你也不走。”
那一晚满建忠话里话外都想着让陈振刚留下来断后,他听出来了,也留下来了。
他更知道城内军心涣散,绝不可能挡住凉军攻城,所以在凉军围城时他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任由守军溃散。
“唉。”
陈煦长叹一口气:
“我是您的儿子,要死也要陪在爹身边。
就是恨啊,恨这个卑鄙小人!”
“罢了,一切已成定局。”
陈振刚闭上了眼眸:
“死就死了吧,总好过浑浑噩噩。”
老人的嗓音中好像带着无尽的悲伤。
就在这时,监牢外响起了一阵怒吼声:
“那两个俘虏呢!老子要活劈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