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楼是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楼。
这会儿约莫因为不是饭点,一楼堂食的客人一个都没有,整个酒楼安静极了。
瞧见有马车在门口停下。
柜台后的掌柜精神一振,赶紧招呼小二,“快去招呼客人。”
闲得打盹的小二连忙跑了出来。
“姑娘,马车交给小的,小的帮您找地儿栓马。”
“有劳了。”秋意把缰绳交给小二。
沈南枝没急着进去,扭头摸摸裴予望的脑袋,柔声说,“望哥儿许久没出府玩了吧,想不想到处逛逛?”
裴予望眼睛放光,“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笑了笑,“去跟夏至去街上玩儿吧,喜欢什么就让夏至给你买,等望哥儿逛完了,咱们就去找外祖母好不好?”
“好!”
裴予望生怕沈南枝反悔似的,整个人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到夏至身边,拉住她的手就往对面的一个点心铺跑了过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沈南枝眸子里的温度一寸寸凉下来。
她掏出帕子,嫌恶地擦拭了刚才碰过裴予望的手指,待手指都擦红了,才把帕子交给春分,冷声说,“回头找个地儿扔了。”
“是。”
沈南枝这才带着春分和秋意进了珍馐楼。
掌柜的笑容满面地迎上了上来,“这位夫人是要用饭吗,二楼和三楼都有雅间。”
沈南枝脚步一顿,“二叔?”掌柜的不是旁人。
正是二房老爷裴远。
二老爷裴远四十多岁,他跟定远侯长得并不像,定远侯高大威猛,不苟言笑,瞧着就不好相与。裴远高高瘦瘦,一身布衣,虽然是个掌柜,眼底却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圆滑,他双目清明,面容和善,瞧着很是敦厚的模样。
这会儿裴远也瞧见了沈南枝身后的春分和秋意,他也愣了一下,“南枝?”
“是我。”
裴远态度立刻亲近起来,“你还没用饭?二叔叫人给你备一桌席面,今儿个二叔请你,你千万别跟二叔客气。”
沈南枝嫁进侯府五年多,一共也没跟这个二叔说过几句话。
如今二叔对她态度热络。
自然是因着裴宁和郭氏的缘故。
沈南枝对二房的观感不错,撩起绢丝温声道,“二叔不用客气,我已经用过饭,今日是来赴约的。”
裴远了然,“是二楼雅间的贵客?”
“正是。”
裴远二话不说,叫小二上一壶好茶和点心端上去。
沈南枝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任何一段关系,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二叔是这里的掌柜。
一壶茶和一碟点心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沈南枝接受起来也没有负担。“多谢二叔。”
“上楼去吧,那位贵客已经在雅间等挺久了。”
“好。”
沈南枝没让小二带路,带着春分秋意便上了楼。
刚到雅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