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尸人当时无心理会他,让他自己将其母尸体放到放尸房,然后交了七枚铜钱,签字画押,就匆匆让他离开。
黄定洲立刻带人前往老福铁匠铺。
老福铁匠铺离义庄不远,快马不过一炷香就到了。
黄定洲还未进入铁匠铺,就已经先闻到了血腥味。
看来,这里就是守尸人的死亡第一案发现场了。
黄定洲命人围住了老福铁匠铺,他率人直接进去铁匠铺内,一探究竟。
铁匠铺内,铁匠学徒半跪在地上,擦地板;铁匠光着膀子,立于铁砧前,抡着大铁锤,反复敲打铁料。
远远看去,能看出是一个梯形的铁料。
黄定洲喊停了他们二人的动作。
“立刻停止所有作业,本官怀疑此地是守尸人被害第一现场,来人将这两人拿下。”
铁匠侧首看向黄定洲,沉默片刻,还是将高高抡起的大铁锤放下,束手就擒。
比起铁匠的沉着冷静,铁匠学徒显然十分崩溃,他大哭出声,高声喊冤。
铁匠冷漠地瞥了其学徒一眼,然后说了句,“吾认罪。人是吾杀的,与他人无关。”
铁匠学徒满脸泪水,睁不开眼睛,慌忙摇头,摆手,“不,不,不,这,这事与师傅无关,这是个误会!师傅是无辜的。”
衙役已经上前将这二人反手束缚在地。
学徒见黄定洲无动于衷,连忙看向他师傅,“师傅,你快说啊,说啊,不要乱认罪,说啊,师傅!”
奈何铁匠心硬似铁,挺立着腰身,跪在地上,一脸冷漠,不置一词。
很好,是个硬茬子。“狗官,吾已认罪,放吾弟子离开。”
黄定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来人,将他押回县衙审讯。”
铁匠想挣扎,却又像是在顾虑些什么,眼底的杀意都快具象化了,但还是乖乖被衙役押着带走了。
黄定洲看向瑟瑟发抖的铁匠学徒,循循善诱,诱导对方将案发过程说出来。
铁匠学徒心有防备,自然不愿意说太多,但是,他看出来这位新上任的县令显然不会放过他,他原本的恐惧害怕,在看到地面未清理干净的血迹时,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他直起背,目光坚定地看向黄定洲,“回县令老爷,人并非师傅所杀,是吾。吾与守尸人出自同族,有财产纠纷,恩怨已久,他欠吾五两银子,迟迟不远归还,今日还要找吾借钱,吾不借,他便拿吾亲母牌位威胁吾,吾愤怒之下,决定杀了他。”
他顿了下,双眼微微向上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吾打了他几拳,然后将他踢翻在地,不过吾力气小,造成的伤害不大,吾不解气,看到悬挂在一旁的梯形铡刀,吾当机立断,将他拖到铡刀下面,剪断束缚铡刀的绳索,送他归西。”
为了能取信眼前的这个县令,他还特地带对方指认了案发地点,以及凶器存放的位置。
黄定洲没有说信或不信对方,直接命人将杀守尸人的凶器梯形铡刀带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