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城门口排查的衙役,却像是双目失明,没见过刘原此人一样,直接将对方放进城。
刘原半点伪装都没有,大摇大摆地进城。
黄定洲看到这一幕,感觉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他侧首,命身后的黑麦安排人盯紧刘原。
按照逻辑,一个逃出去的通缉犯,应该远离云县,而不是去而复返。除非,这里有什么吸引他,让他不得不回。
衙役去了小二住宅中搜查,可惜,已经人去楼空,他们扑了个空,询问左右街坊,这些街坊却说从未见过有人出入此住宅。
黄定洲的城门守株待兔,也是了无音讯,连小二的影子都没看到。
此人像是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眼看着黑云压城,暴雨将至,黄定洲命人先准备好蓑衣和斗笠,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部分留守县衙巡捕衙役和守城的城门门吏,继续排查小二的下落,其他人都先撤离,回衙内,各司其职。
黄定洲另外安排了仆婢,佯装成百姓,在城门附近的商铺蹲点。
虽然柳县丞指出了守尸人的罪名,但,没有证据,他还需要再去找出那些一坟多尸的墓,再重新开棺,验证柳县丞的供词。
城中如非紧急事务,不得骑马,他不得不坐着马车,回县衙。
马车行驶到半路,瓢泼大雨,猝不及防地狂下,整个世界顿时被笼罩在雨幕中,黑麦只好在就近的客栈,停车躲雨。
山匪老大刘原也住在这个客栈。
黄定洲一进客栈就看到了负责盯着刘原的那两个仆婢,分别落座在客栈大堂不同角落,伪装成过路酒客,刘原则坐在南窗旁,十分显眼。
刘原一见黄定洲,竟主动向黄定洲打招呼,“黄县令,刘某敬你一杯,哦,差点忘了了,你还没断奶,喝不得酒。小二,给我们云县的父母官,上一壶牛乳。”
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话语吸引过去。原本要上前迎接的小二,听到这话,顿时梗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黑麦用看死人的眼光,紧盯着刘原,只等待黄定洲一声令下,他就上前取这狗贼首级。
其他在场的客官,都心有戚戚,为这个不知尊卑的中年男子默哀,恐怕今晚就能在监狱附近,听到此人的哀嚎。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黄定洲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像是看到对方的无礼粗鄙之举。
“你在害怕,在恐惧,却还是站出来,吸引本官的注意,”黄定洲的语气不疾不徐,但是,在刘原听起来,却像是魔鬼在狂叫,“你豁出去性命也想保护的同党,也在这里?”
在场所有的人瞬间默默缩住自己的脖子,就怕被县令指为同党,各个在心中暗骂。
刘原仰头饮尽杯中酒,大笑,“刘某盛情邀请,黄县令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指鹿为马,构陷无辜之人吗?”
“无不无辜,全部都带回去刑讯一番,不就知道了。”黄定洲见对方听到这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看起来似乎还放松了一些,他不由得环视了下客栈,然后将目光定在柜台后,又补了一句,“包括客栈掌柜三族也下大狱,严行逼供,这客栈敢收一个谋逆罪犯,必然也是同党,日后要诛九族,本官心善,先安排他们三族一起在牢中体验合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