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盈其实并不想去,因为她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而且,最多两个小时,就能赶到了。
她们现在从这里赶过去,也需要一个半小时。
至多,也只比警察快半个小时。
快半个小时,能干什么呢?
真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风险。
程以盈叹了一口气,道:“大娘,我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大娘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马上到?马上是什么时候?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还是三五分钟?”
程以盈道:“按照高丘平常去市里的时间计算,警察从市里赶到这个地方,大概需要五个多小时,现在距离我们报警,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所以最多两个小时,他们就能找到废弃酒店了。”
“我们现在赶过去,其实比警察快不了多少。”
“最多比他们快半个小时。”
“但是我们面临的危险,是无法估量的。”
“大爷说另一个绑匪打算去医院治他受伤的脸,如果他最后没去呢?”
“我们现在去废弃酒店,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没听大爷说,那绑匪虽然个子不大,但是脾气非常暴躁,比高丘那个真正的神经病更像神经病,一看就不好惹。”
“他是如何对待逃跑的人的?大爷都被他打了个半死。”
“我们要是被他抓到了,没等警察赶到,恐怕都被他打死了。”大娘的脸色越来越冷,“我听出来了,说那么多,其实你就是不想跟我去,对吗?”
程以盈一时语噎。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娘这个问题,说是,那大娘会怎么想她呢?
她的命,都是大娘救的。
大娘不仅仅救了她的命,还给她做饭吃。
没有大娘,她现在还躺在那间昏暗潮湿阴冷的地下室房间里。
大娘从来没有求过她什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大娘对她的恩情像泉水一样,可是她回报大娘的,一滴水也没有。
说不是?那更虚伪,因为程以盈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就是不想去的意思。
见程以盈不说话。
大娘颤声道:“你刚刚也说了,那个绑匪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我老伴都快起十岁了,他都下得去狠手。”
“如果他发现我老伴用他的手机通风报信,他会怎么想?”
“他说不定,又会把我老伴暴揍一顿。”
“你说的或许没错,我们现在火急火燎地赶去酒店,可能只是比警方快半个小时而已。”
“半个小时对一般人来说,或许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但是在生死面前,别说半个小时了,一分钟的时间,也能决定人的生死。”
“你说如果绑匪没有去医院,我们会有危险,但如果绑匪真的去医院了呢?酒店就只有一个喝醉酒的神经病,我们悄悄上去,找到我老伴,再悄悄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样很安全。”“你凡事不要总往坏处想行不行?”
程以盈依旧不说话,她想劝大娘放弃这个想法,但是以她对大娘的了解,她也知道基本上劝不动。
别看大娘很像一个很好说话的主,但是她相当固执。
程以盈遇到不少固执的人,但是没几个有大娘那么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