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玄月观之,这浩瀚天地间,因果轮回与天道循环,犹如细雨润物,无声却至深。
"玄月姑娘所言极是。"一名书生模样的秋月白言道,"然而,世道昭昭之下,人心诡谲莫测,善者寡而恶者众,善报难寻,恶行横行,此所谓'善恶终有报',似乎只存于口头,更不论是否真有福泽降世,至于恶人灾劫将至,实则吾不敢轻信。"
"试看魔苍山的噬魂老祖,千年吞噬诸神魂魄,却未见天谴,非但如此,其所持之百鬼噬魂幡,令人觊觎,其威能撼动天地,借以此幡,老祖威压四海,天下英豪莫敢不从,逍遥岁月已逾千年。此人或为世之大恶,依姑娘之言,应遭恶果,何以至今犹自自在?"
"噬魂老祖乃照神之境,其行我亦略有所闻,此非时未至耳。"玄月淡然答道。
"时未至?"碧玉心面色微讽,"世间谁能敌照神之境?又有谁能裁其是非?若天道真存,噬魂老祖首当其冲,然今朝却安好,足证此‘天道’,虚妄也。且问,此'时未至',究竟何时为至?"
善恶之辨,自古模糊,于林少白眼中,一切皆由欲念所驱。欲,虽原罪之源,却亦驱人前行。故林少白以为,欲望非恶,唯需常省吾心,勿使之为主。此刻,众人言语交锋,透露尘世隐秘,林少白静心倾听。
玄月未直接回应,反问道:"尔等可曾听闻堪平道人?"
堪平道人出自黑云城,建州之内无人不晓,碧玉心与秋月白自然亦知。
"堪平道人乃照神境之大能,数百年前威震四海,其力足以撼山动地,传言他曾与噬魂老祖交手,破其百鬼噬魂幡,耗其百年修为,实属一代奇人。"
玄月颔首:"诚哉斯言!然如此显赫人物,其死状何如,尔等可知?"
堪平道人之死,始终谜团重重,诸多流言纷飞。或言遭噬魂老祖咒杀,或言其追求万法归一之境,走火入魔而亡。种种传言,皆未得证实。
然世人对他之死兴趣不及其遗宝。堪平道人身怀万物熔炉,至宝无双,以此宝破噬魂老祖之幡,其威猛更甚。若噬魂老祖之幡能威震天下,万物熔炉又何其惊人?
堪平道人已逝,然万物熔炉应尚存于世之一隅,引来无数势力竞逐。
可惜,堪平道人之死迷雾重重,即便精通天机术数者,亦难推其宝物所在,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扰,探询者反受其害。
此少女似知堪平道人之秘,引得众人侧耳倾听,心痒难耐而又忐忑不安,此乃大乾国立基以来最大谜题,一言不慎,恐招灭顶之灾。
秘密,有时非福也。
"玄月,虽出身显赫,此等绝密之事,料你亦难以知晓,纵使言之凿凿,恐怕也不过虚言妄语。"
秋月白与碧玉心不信玄月知情,然人心难填,故仍诱之以言。玄月似未觉察,望向仙槐祠之匾额,目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之光,旋即收敛,冷笑:"他,遭天谴而亡。"
"天谴?"
众人闻此,多感失望,视为儿戏之谈。不信天道,更不信天谴。
林少白却微蹙眉,心中有所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