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瑞凭空引雷,看得闻焕章为之侧目,暗忖梁山有军有将,还有能呼风唤雨之辈,高太尉败得其实不冤。
幸好这群人有心归顺,倘若学江南方腊僭号裂土,对朝廷和百姓都将是灾难。
上午宋江、吴用找俘虏们分批谈话,依旧表示心向朝廷愿为国出力,希望众人能在高俅事上有所隐瞒,当然话里话外也给了威胁。
怎么办?
宋江等人刚才的演戏,摆明是想保下这黑厮,可高太尉之死怎么交待?
闻焕章虽然心怀国家,身份与那些节度使不同。
他之前是村中教习,属于有名却无官无权之辈,官场的好友皆不在要职,就怕回京隐瞒事实被清算,更怕牵连无辜亲人,所以才执着要个说法。
此时看到李逵倒地,心说最好被雷劈死,这样也算自己尽了力。
可惜,闻焕章不知李逵防高,眼睁睁被樊瑞法术击中,却只是昏死过去。
李逵倒地不起,众人皆不敢上前,唯宋江蹲下去探鼻息。
呼吸均匀,人还活着。
“樊先生,铁牛已昏死过去,他身的邪祟”
“此五雷天罡正法,专克世间邪术妖法,是一清师父亲自传授,我功力不够致使昏迷,但没有什么大碍,估计一个时辰就能苏醒。”
“那就好,那就好。”
宋江抚胸长舒一口气,起身对闻焕章抱拳说道:“参谋刚才都看见了,并非小可要包庇李逵,实在是他行为古怪,现在被清除身上邪祟,说不定就能查清真相,要不您再多等一个时辰?”
“这好吧。”
闻焕章哪能不应,但趁机向宋江提了要求:“现在左右没其它事,我想去看看太尉遗体,不知”
“没问题。”宋江没有为难爽快答应,并嘱咐吕方、郭盛同行保护,又命人把李逵抬到后堂,留下一百零四人,在忠义堂内大眼瞪小眼。
虚着眼扫视堂内一干兄弟,宋江蹙着眉徐徐开口:“大家都是上应天星的兄弟,像刚才那样自相残杀,哥哥真的很心痛”
“李逵张嘴喷粪,哥哥能忍我不能忍。”
“侮辱我弟妹,武松没直接打死,已经算他命大!”
“这黑厮闯了多少祸?若不是他元宵夜大闹东京,说不定招安早成了。”
“要怪罪杨兄,洒家可不答应。”
杨长带头起身炸毛,又引得武松等人都来附和。
宋江心里恨得牙痒痒,心说那黑厮骂的是我,你武松那么激动作甚?
我和你也是结义兄弟,凭什么跟杨长更亲?朱仝不是自诩义薄云天吗?与李逵的陈年旧怨记到现在,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还有大和尚鲁智深,你刚才是在威胁我?
宋江不爽情绪堆积成山,面上还得陪着笑脸说软话。
“你看,又急。”
“哥哥又没责怪你们?元宵节带他进京,也是我没考虑全面。”
“都别激动先坐下,我要说重要的事情。”
宋江连续‘输出’稳住情绪,看到杨长等人陆续坐下,这才继续说道:“现在梁山遇上大危机,不排除有奸人暗中搞破坏,等会李逵苏醒自见分晓.”
“哥哥。”
见宋江又往雷点上引,吴用慌忙出言截住话,提醒道:“我觉得应该是中了邪,毕竟李逵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还是想想如何破局。”
“如何破局?让自己兄弟去填命?我宋江不会做这事!”“没说让李逵填命,咱们可以群策群力,想个好办法”
吴用话到一半突然来了灵感,但却觉得不好当众说出来,于是对宋江说道:“哥哥,此事成败全在闻参谋他们,不如让卢员外留下主持,让大家想办法化解危机,我们得跟过去看着,以免出现其它差池。”
“言之有理。”
宋江离开之前,不忘给花荣等人使眼色,意思是替自己看着。
两人刚走出忠义堂,吴用就靠近小声说道:“哥哥,昔日我们请来天书,可不可以故技重施?”
“什么意思?”
“高俅官声并不好,假托神明附身李逵替国除奸?这样既保全了李逵,又能堵住闻焕章等人的嘴.”
“再做一次罗天大醮?”
宋江被吴用一点就明白,毕竟两人不是第一次装神弄鬼,但很快又蹙起眉头表示担忧,“那黑厮得罪了一清先生,只怕先生不愿意主持法会,再说这种事筹备时间很长,我就怕.”
“不需要做罗天大醮,一清先生请不动有樊瑞,刚才闻参谋被樊瑞法术震住,只需借他之口说出‘真相’,这件事未必不能成,我观李逵与樊瑞有交情,他应该愿意帮这个忙,只不过”
“不过什么?这时候别卖关子!”
吴用话末戛然而止,宋江听个半拉心里着急。
“扈三娘、朱仝与李逵有隙,必然抓住此事不会放过,所以哥哥要安抚好他们,特别是那带头的杨长,此人号召力实在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