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室将军落水了!”
“什么?”
阳曲昨日城破,围城接近一年时间,金军终于掌控太原。
突合速收到后方战报,哪能抑制住心中喜悦?亲带千骑至介休报捷。
可刚刚行至汾水之畔,前方斥候便传来急报。
娄室将军不在介休,没事跑汾水作什么?
突合速来不及多想,骤马行至汾水堤岸旁,便看到河中有艘小船,船旁有人正往上爬,而他右手拽着一将。
“那就是娄室将军?”
“对,刚才将军他从船上落水,许是被这个人救了。”
“还好,还好”
突合速抚着胸口大喘气,他已看到河对岸有骑兵在观望,而那装束似乎是宋军将领,心说娄室将军可能就是被其追赶。
“兀那渔夫,快把船划过来!”
“把人送过来!”
“喂,不是那边,方向反了!”
“快停下!我们是大金骑兵,胆敢不听号令,杀你全家!”
北岸金军疯狂呐喊,船上的阮小七蓦然回首,露出一副桀骜表情。
他随后弯腰探手,双手提起吐水的娄室,森然问道:“你们要杀我全家?”
“啊?不是.”突合速听这语气不善,急忙摆手并改口:“是重重有赏,金军重重有赏!”
“爷爷不稀罕。”
阮小七嚣张回怼同时,挥动双手往船边一送。
噗通!
刚刚喝饱肚皮,半昏迷的娄室再次落水。
“将军!”
“这”
“这厮大胆!”
“快救人,快下水救人!”
突合速大惊失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催促身边人下河救人。
女真人渔猎为生,能骑马也能下海。
作为辽国附庸,女真每年都要进贡东珠、海东青,这也是他们反辽的诱因,但不是每个女真人都水性好,采东珠的主力是女人。
这群女真骑兵被催得急,最终有二三十人脱衣下水。
此时天气还没转冷,汾水也比夏季水浅了些,但作为黄河的主要支流,它有足够深度和宽度,普通水性别说下河救人,就是游到对岸都比较困难。
金兵下水之际,阮小七拍了拍手,纵身鱼跃入水。
他很快又将娄室捞起,就像老猫在玩弄老鼠。
阮小七陆战不行,但水战确是他的地盘,什么金国第一大将,什么坐镇太原的磐石,此刻已经什么都不是。娄室两度落水猛灌,此刻已是深度昏迷状态,再不救治就要溺亡。
阮小七将其扛到船上,用脚踩压胸口吐出一部分水,他留娄室一口气交杨长定夺。
瞥一眼北岸那群狗刨者,阮小七走到船尾摇橹向南,口里唱起往日的歌谣:“爷爷生在天地间呐,不求富贵不做官.”
“将军,他.他在耍我们!”
“我知道。”
“咱们的人游太慢,追不上”
“看到了。”
突合速额头汗水直流,突然指着左前方追问:“桥呢?我记得这里有座浮桥!”
“不知道啊。”
“快,快回孝义搬兵,本将要绕道过河,营救娄室将军!”
“是!”
斥候领命飞奔而去,突合速眼睁睁看着小船过河,看见对岸那人把娄室从船上提下。
单手如拎小鸡?是我眼花了吗?
“哥哥,这人好像是个将军,对面那群金狗急得跳脚,我便留了他一口气。”
“可不是普通将军,这厮就是完颜娄室。”
“什么?这是条大鱼啊。”
“小七哥,你立大功了。”
杨长笑脸看向娄室,脸色煞白、气息微弱,遂将其扔在地上,对阮小七嘱咐道:“想办法把他弄醒,我拿此贼有大用。”“嘿嘿,好的。”
阮小七立刻蹲下施为,用双手一边按压排水,嘴里一边滔滔不绝。
“我的人不想睡,昨夜就赶到了这里,并先一步拆了浮桥,这个位置离孝义最近,估摸着可能有事发生,便藏在附近留守等待,不想蹲到如此大鱼。”
“你麾下水手呢?”
“他们到上游去了,遇桥再拆一两座,让对面金狗干着急。”
“甚好。”
杨长本想询问小二、小五,但晃眼看到南方河面上,有支船队正向北边驶来,那必然是阮家兄弟,所以失去了询问的必要。
“咳咳.咳咳”
娄室经过阮小七的施救,很快苏醒并疯狂咳嗽。
“我还活着?咳咳.”
“嘿嘿,爷爷不想你死,自然能救活。”
“是你?”
娄室回神看到活阎罗,攥起拳头就要动怒,奈何在水里泡久了,此刻已经全身酥软。
“怎么?还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