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宏信看的目瞪口呆。
这家伙……就这样叛变了?
祖宗三代都在我毛家做事,不是对我毛家忠心耿耿吗?
这什么情况?
毛宏信发出了灵魂三问。
众人也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名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家仆啊,竟然也叛变了。
江牧心中冰寒,这也是这些大户逼他的。
既然这些大户死都不愿意交出土地,那江牧只能使用一计了……
此计太过于狠辣,是千百年来,历史上最为狠辣的一计。
江牧之前不愿意用,主要是怕此计一旦使出,会对历史造成不可挽回的改变。而且,如果这里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齐鲁的大户,终其一生,对江牧的恨连绵不绝。
但是!
江牧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为了百姓,被这些人痛恨又能怎么样?
江牧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对那人道:“恭喜你,从此有了三十亩土地,可以安家乐业,再用五两银子娶个老婆,生个孩子,今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等孩子长大了,学本事了,也不用去大户人家做家仆,看人家的脸色……说不定啊,学问学的好,考个秀才进士也说不准呐,你呀,以后享福了!”
江牧话语一出,那人身形颤抖。
江牧的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成家立业,你耕田来我织布,孩子上学牧牛,一家人其乐融融……
想想以后的日子,简直太妙了啊!
但是那些大户脸却黑了下来,心中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实在是江牧养气功夫太好了,无论遇到什么,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这个十七岁的年龄,心思却如此深沉!
毛宏信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心跳更快了几分。
此人被策反后,反驳声虽然小了一点,但是依旧存在。
“呸,这人如此狼心狗肺,枉费毛家主栽培他的恩情!”
“是啊,如果此事放在我身上,我绝不会同意!”有人硬气的说道。
听着周围的反驳声,毛宏信心中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一个人的叛变没什么关系的……”
但是只见江牧目光微闪,缓缓开口道:“据我所知,咱们费县共有十二个氏族,也就是大家嘴里的大户。这些氏族呢,把持了费县大约有上百年……”
“而且这些大户有多少土地呢?我调查了一下,多则数万亩,少则上万亩……你们说,上百年的积累,他们家中有多少钱?”江牧声音冰寒,这一刻的他,似乎在蕴藏着巨大的阴谋。
“那这些钱是谁挣的呢?”江牧看向刚才发出反驳声的人群,笑道:“你们不会要告诉我,这些钱是这些家主单独挣的吧?”
“恰恰相反,这些家主天天喝酒吃肉,而且还不干一点实事!”江牧眼睛眯了眯,手往下一挥道:“这些钱,是你们这些家仆挣的,是那些家族旁系挣的!”
“你们家仆和旁系挣的钱,结果却给了嫡系!并且父传子,子传孙……而可怜的你们呢?就是一个打工人,世世代代为别人打工!”
江牧言辞斩钉截铁,压住了所有声音。
而那些反驳的议论声,竟然渐渐小了下去。毛宏信皱皱眉,他目前还是搞不清,江牧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们身为财富的创造者,为什么却分不到一丁点财富?”江牧一指刚才那人,质问道:“他世世代代为是毛家的家仆,兢兢业业干活,可结果呢?现在都三十岁了,竟然连老婆都没娶上!”
“你们这些家仆和旁系愈发贫穷,身无长物,可主家呢?却越来越富!”
江牧话语愈发有力,气势也越来越盛。
“你说的都是一派胡言!”毛宏信被江牧吓出一身冷汗,他终于明白,江牧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掘各大家族的根啊!
顾不得尊卑有序,直接反驳江牧的话。
“我胡说八道?”江牧嗤笑一声,打断毛宏信的话语,逼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毛家主身上这件绸缎衣服,最起码值五百两银子吧?可笑,你们家的家仆,一辈子能挣这么多吗?”
“还有毛家主娶的那二十房小妾,啧啧,毛家主身体还真是硬朗啊!”
“我虽然娶了这么多小妾,但是平时,我可没有亏待过大家!”毛宏信硬着脖子道。
“放屁!”江牧一挥衣袖,怒斥道:“给一口饭饿不死,就算是没有亏待大家了?”
“我认为,这世间的一切事情,公平是最重要的原则,公平才是维持发展的根本,公平才能让大家都有奔头!”
“为什么这些家族内,明明钱粮堆积如山,明明是大家一同奋斗的结果,最后却便宜了那一小撮人?尤其是那些家仆,竟然连媳妇都娶不上!”
“为什么大家都是人,有些人能够继承家产,而有些旁系,只能寄人篱下?”
“所以啊,我建议,将所有的大户财产,平均的瓜分……无论家仆也好,旁系也罢,人人都能得到一大笔财产!”
“到时候,旁系得到了银两,能够去临安求学。而这些家仆,也能获得土地,今后不用看人脸色,潇潇洒洒的过日子!”
“这才是恩惠众生,这才是降恩于民……今后啊,每个人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用自己勤劳的双手,让自己显赫于世,让自己的子子孙孙能够站着活下去!。”
江牧大袖一甩,声音如同霹雳,响在所有大户的耳边!
这是推恩令!
历史上最毒的毒计!
其毒辣的程度,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