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行,你处事怎能这般没有分寸,她是圣上亲封,放眼京都都独一份的郡主娘娘,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金枝玉叶,这些话实在不应该是咱们和她说?”云水止甩开了宁安行的手。
宁安行很是不屑一顾:“那怎么办呢?已经说了啊!”云水止看着宁安行这副不在意且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他莫名有些无可奈何。
宁安行环着胸,满脸的不在意,他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快步晃着身子走了出去。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争执之声,宁安行停住了步伐,不由得侧目望去。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虽被官兵阻拦着,却依旧卯足了劲儿想要往院里钻。
“放我进去!你们是官兵也不能这般豪横!”
官兵看到宁安行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赶紧上前行礼:“宁公子,此人要硬闯。”
“扣下,交给小古板处置。”宁安行依旧漫不经心,俨然一副不愿管事的模样。
“住手!”一道声音出现在宁安行的身后。
宁安行回眸看去,唐延年正静静伫立在院中,她看向那书生的眉目之间透着一丝关切。
云水止得了通报也匆匆赶来,他挥了挥手,官兵这才松开了书生。
“阿姊。”书生有些狼狈冲到唐延年跟前,他不安地说道,“都在传你家中出事了,我不放心,特地来看看。”
“寒来……”唐延年目光闪烁,不敢去看书生。她的胸口又是一阵闷得慌,她低着头,唇瓣颤抖着,却不知如何开口。
书生名唤梅寒来,是这乡间唯一的秀才。平安从前能够上乡学,梅寒来是帮着出了不少气力的。他喜欢益寿的温柔体贴,因此,三番五次登门求娶,唐延年见他品行端正,学问也不错,就允了婚事。等开了春,益寿应当就是他的新妇了。
梅寒来的目光掠过了云水止,又飞快看了一眼宁安行,又望向了院中列好的士兵,他忽然有些心慌。
他的瞳孔一阵,追问道:“益寿呢?平安呢?究竟出什么事了?”
唐延年一下子被他问住了,若是她能知道出什么事就好了。她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梅寒来,她死死的咬住了唇,下唇处已经破了皮,沁出了血,她的唇齿间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这抹疼痛让她有了些许清醒,她克制着,没让自己哭起来。
“益寿和平安……”她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她硬是没能够说出来她们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她吸了一口凉气,强行振作起来,对云水止道:“辛苦你带路。”云水止的心头也是跟着一颤,但面上却是依旧巍然不动,他默默点了点头,回眸望了一眼宁安行。
“你们都留在此处,我去去就回。”云水止道。
宁安行犹豫了一下,他跟了上去。
梅寒来看到两座孤坟,他一下子就懵了,硬生生的跌落在了地上。他不断地摇着头,痴痴地看着唐延年。
“阿姊,这是假的,益寿……益寿应当是好好的才对,她性情最是柔和,从不与人有争执,她怎会……”他哽咽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唐延年长吁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天,试图将眼泪憋回去。
“到底是谁害了他们!!!”梅寒来咬牙切齿地问唐延年。
这种切肤之痛让他觉得窒息,即便亲眼所见,他仍旧觉得仿佛是大梦一场。好好的人,如何能够说不在就不在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唐延年道,她的眸光之中又泛起了泪花,她强忍着泪意,长话短说将这离奇巧合概述了一遍?
梅寒来抹去了泪,他凄凉又悲怆的一笑,他站起了身来,背对着唐延年,有些踉跄的朝着前方走去。
云水止有些不放心,他跟了上去。
唐延年静静地看着梅寒来的身影,她的神情依旧憔悴。
“我要进京。”她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