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娘见是灵华公主,都纷纷见礼。
“见过灵华公主。”
灵华公主倨傲抬头,漫不经心道:“都起来吧!”
她又盯着唐延年,蔑视的掠过了她:“姑姑这个人就是容易心软,大齐的女学建了这么些年,来读的哪个不是名门闺秀?正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今日怎能容许一个白鸭进女学?若闺秀们都与这样的女子相处,岂不辱没了女学的门面?”
唐延年瞧着灵华公主那张灵秀的脸,她是圣上最宠爱的贵妃所出,又是这大齐唯一的公主,自然是被宠得如那天上的月儿一般,姿容绝色,但神色间却带着那么一股子的傲慢。
唐延年垂下眼睑,从容道:“公主说的极是,我是从贱泥当中出来的人儿,自然是不能与诸位闺秀相比。”
她说着,又淡淡一笑:“但公主之所以金尊玉贵,是因为有万民供奉你,那万民又从何而来?都是如我从前一般,为了生计汲汲营营的人,家国兴则民康,公主身居高位,更应能够体会民生疾苦才是!”
“你在教训本宫?”灵华公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意。
唐延年点头:“是呀!公主听出来啦!”
她很是坦然,那双眸子散发着熠熠光芒。
小女娘们顿时都炸了锅,整个顺天府都知道凌华公主是出了名的娇纵,无人敢在她的面前不敬,可唐延年却直接出言顶撞。
“你是公主,是万民的楷模,若连你都没有怜民爱民之心,朝廷如何能够民心所向,定国安邦?”唐延年怒声道。
灵华公主听了这话很不喜欢,但她又不能够去反驳。她若是驳斥了,则说明她真的没有爱民之心。圣上最是顾惜民生,纵然再宠爱于她,听到这样的传言,恐也是会与她父女之间多生嫌隙。
“本宫如何能不爱这万千子民?”灵华公主只能硬着头皮道。
唐延年对着灵华公主缓缓一礼,悠悠道:“公主既能包容万民,海纳百川,又如何容不下我这样曾为了生计替人顶罪受罚的人?”
她又道:“若我是公主,必定要启禀圣上,清查吏治,让这世上再无走投无路去做白鸭之人。”
“说得好。”云水止走了出来。
小女娘们都纷纷为云水止让出了一条道,只是他们的眼光都流光无转的停留在云水止的身上。“别尘。”灵华公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脸上起了云霞。
往日,唐延年一心都只想在乱世吃饱穿暖,不曾生过任何小女儿的心思。
可饶是如此看着灵华公主这番情态,她也能够看出来,公主是心悦云水止的。
“殿下。”云水止朝着灵华公主一拜,凝重道,“女子在世,已是不易,不应以身份待人,再者,白鸭之过,不在困民,而在吏治,臣想代郡主向公主讨个人情,希望公主能够高抬贵手,不要阻拦郡主入女学。”
灵华公主有些纳闷,她拧眉看着云水止,带着小女儿的娇态:“别尘,你怎么向着她说话?”
云水止摇头:“我并非向着郡主,长公主邀郡主入女学,是觉得这顺天府的闺秀们或懂女工、或知诗词、或知策论,但无一人知民间疾苦。长公主创办女学,是希望女子也能有一番天地不拘束于规格,不拘束于夫婿,自己也能有一番天地。郡主前生坎坷,但仍旧顽强求生,长公主敬重郡主身上的韧劲,女子就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