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暖看着江清晚,像是要用眼神将她撕成碎片,半晌,她伸手接过药碗,咕噜喝了两口,随后递给江清晚,阴森森地挤出三个字,“到、你、了!”
江清晚笑看着她,手一抖,药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好几瓣。
顾知暖脸色铁青。
江清晚回头望着江苒溪,佯装着急:“二妹妹,这可怎么办?”
江苒溪没想到江清晚厉害起来,也挺难缠的,一脸幽怨地配合道:“姐姐也真是的,姑姐一片苦心,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回头我让人重新抓一副药煎给你服下。”
说完,江苒溪又望着顾知暖,“我来办这件事,长姐应该放心吧,实在不行,我跟夫君说,让夫君亲自监督?”
顾知暖了解弟弟端正死板的性子,不想闹到他面前,眼看人就要回府,即便知道这两姐妹是在戏耍自己,也只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自然放心。”
江清晚垂眸笑了笑,就听见屋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心口一紧,知道是顾临渊回来了,赶紧侧身站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不想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顾临渊一进屋,摇摇欲坠的江苒溪便挺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一旁。
云晓原本跟在顾临渊身后,见状连忙凄凄切切地喊了一声“夫人”,就朝她扑了过去。
顾知暖的脸色更冷了,“现在倒是装起了柔弱,你杀人行凶的时候,胆子倒是大得很!”
江苒溪泪眼盈盈,“长姐怎么就信了司棋那丫头的话?我好歹是这府里的世子夫人,有必要处心积虑杀她一个奴婢?”
顾临渊听着二人的对话,拧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夫君一定要为妾讨个公道……”
江苒溪在这里跪了大半天都没说几句话,看样子像是认罚了,实际上是因为她在顾知暖面前说什么都没用,现在顾临渊回来就不一样了,到她发挥的时候了。
她脸上的眼泪一串接一串,“昨天跌落池塘的丫头,上午那会儿醒来了,竟说是我故意将她推进池塘要害她性命,夫君说,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若想处置她,随便抓个错处就能要她的命,何必偷偷摸摸?分明就是这司棋包藏祸心,故意诬陷我……”
一旁的齐婉玉面色一变。司棋从前是顾知暖的丫头,现在是她的丫头,司棋要陷害江苒溪,又会是受谁指使?
顾知暖显然也听出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人指使她陷害你?”
江苒溪咬咬唇,“司棋最近一段时日,没事就往正院那边转悠,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机会……”
此话一出,顾知暖和齐婉玉都沉默了。
司棋去正院转悠是为了刺探江家两姐妹,没想到被江苒溪说成了伺机陷害。
江苒溪抽泣着看向顾临渊,“夫君,想必你也在正院附近看到过司棋那丫头吧?”
“的确如此。”
顾临渊点头,是有这么回事,甚至他夫人有一次还看着司棋喃喃自语,说这丫头怎么总是到正院转悠,他当时就在一旁。
齐婉玉沉了脸,江苒溪怕是早就怀疑起司棋的意图,有所防备了,她想了想说道,“顾阿兄,司棋那丫头一向老实本分,与嫂嫂也无冤无仇,怎么会行诬陷之事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清晚在角落里看热闹,这一屋子的人,一个比一个会演。
方才还说什么谋杀、诬陷,这会儿就成了误会。
她知道江苒溪为什么这么做。
原本想要对付司棋,的确可以寻个错处,直接将人打发了或是处置了。但这样容易在顾临渊面前留下话柄,毕竟司棋是顾知暖的人。
所以江苒溪选择把司棋推进池塘里淹死,故意引顾知暖和齐婉玉来攀咬她,好让顾临渊知道,自己在顾府之中备受排挤欺凌,顺便离间一下顾临渊和这位姐姐的关系。
简直是一箭几雕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