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第五寻终于将口里的肉吞了下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的牙关咬得很紧，全身都在崩着，就连脚趾头似乎都是勾紧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抓住，挤压，他喘不上气，感觉每呼吸一次都会有疼痛从胸口窜出来，顺着七经八脉向全身爬行！
前胸后背，胳膊脖子……
整个人都在发抖！
第五寻，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多久以前开始？他就不会再出声哭泣了？就是单掉眼泪的次数，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可现在，他想发声哭泣！可涌出口的却是笑声。
那笑得很压抑，不敢被人听见，不敢大声笑，但却有点儿停不住！
终于笑得眼泪喷涌而出！终于笑得他抽泣着哭出了声！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不敢相信那哭泣声是他发出来的。
他以为自己在五年前就已经不会再发声哭泣了呢！
但，这压抑的低泣声，就是他的。
他还是哭出来了。
哭得挺上心的还。
真讨厌，还带着夫人呢。她肯定是看到他流眼泪了，所以才出去的。
这次哭得其实不算久，但眼泪很多，第五寻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止住了哭声。别哭了，再哭，他望了眼门口，再哭，他的夫人也该伤心了。
他靠在椅上，等着贴在门上小心翼翼的他夫人进门。
她进来后，朝他笑着，说：“少卿久等了，来，吃个西瓜润润喉！”
他点头。自己的眼睛一定红成了兔子吧，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那么小心，那么害怕，即使两人都心知肚明，可这种止于言的样子，又何尝不是在为他撑着最后一份勇敢？
第五寻将一只小叉子上的瓜塞进了嘴里，咬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很清脆的果肉爆裂音。
他噘了好几口，咽了下去，说，“好吃。”
汁水很饱满，是心口一致的甘甜。
沈清浅笑着点头，“你夫人拿的，那必须好吃。”
说话间，她自己也插了一块丢进了嘴巴里。
从hdl出来时，已经快11点了。
四环外，人不多，但车子开进二环后，还是有了明显的拥堵感。
沈清浅看向副驾已经闭上眼的第五寻，来到这里五天了，他每日不是在陪着她，就是在抽空学习现代的知识，能够真正睡眠的时间少之又少，也就是在这个大多数人都抵挡不住的车中睡眠环境下，他才能不受控制眯着眼休息一会儿。
她默不作声地将温度调高了些，关掉了车里的音乐。
待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后，她也没有叫醒他。
而是将车窗开了一个缝儿，通着气，然后就这么侧过脑袋望着他。可望了连一分钟都没有，第五寻就醒了。
他的眼中还是红丝一片，兴许是这种浅睡眠并不能缓解身体的疲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