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的心里天人交战，指尖停在手机屏幕的上方，微微发颤。
刚刚撤回的那条微信，其实她没有写完。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告诉章恒，她其实还爱着他。
好在，她没有说。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轻抚了一下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她说不清楚。
门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张娇娇轻敲了几下门，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
她的眼睛亮亮的，眉梢和嘴角都飞扬着欣喜。
“张总，这是碰到什么天大的喜事了？”
张娇娇坐到苏晓的办公桌上，明明在笑，声音却渐渐哽咽：“我以为这辈子都得不到程硕的支持和鼓励了，没想到，他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死了，醒来以后对我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抱着我号啕大哭，我刚开始还是懵的，后来才听他断断续续地讲了梦的内容。他说他爱我，无法想象我死了要怎么过下去。还说，以前是他太自私了，对我关心不够，还不支持我做事业，以后不会了。”
看到张娇娇和程硕重归于好，苏晓由衷地替他们高兴。
她们比她和章恒当初要坚定，虽然有摩擦有矛盾有争吵，可最终还是熬过来了，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晓拿了纸巾给张娇娇擦眼泪。
“好了，不哭了！你和程硕的路还长着呢，彼此好好珍惜吧。”
看着周围的人好事不断，苏晓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儿。
终究还是失落的！
在茶社和章恒见面时，她突然决定赌一次。
有些事，终究要有一个结果的。
输赢不重要，就当做个了断好了。
次日早上，苏晓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色风衣穿上，又化了淡妆，然后拿了身份证户口本便出了门。
她强忍住没有望向章恒所在的那扇窗，开车离开小区。
民政局刚上班，因为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来领证的新人并不多。
好几次望向门口，并没有她期待的那个人出现。
她起身去卫生间，顺便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大概还要再等半个小时！】
犹豫片刻之后，她设置了仅章恒可见。
从卫生间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时，她远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能帮我查一个人吗？她叫苏晓，轮到她了吗？我找不到她！”
苏晓心头一喜，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拐过转角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到站在结婚登记处门口的章恒。
他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头发乱了，正一边抹额头上的汗一边焦急地踱着步子，眼睛死死瞪着里面的工作人员。
当被告知还没有轮到苏晓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之后又落回原处，紧抿成一条线。他先是往另外一边张望了会儿，似乎是在找苏晓，等他终于转头看向这边时，眼神慢慢聚焦，像是被突然点亮的明灯，烁烁生辉。
两个人隔空对视，眼神交错。
足足过了两分钟。
章恒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大步朝苏晓跑过来。
他想抱苏晓，可手臂慢慢抬起，又猛地顿在半空。
“那个他，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对不对？”
章恒先开了口，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有点儿沙哑。
苏晓怔了怔，转头看向别处，嘴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