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深深地埋下去,额头几乎要碰上冰凉的地板。
章恒终于出来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晓的头顶,冷冷地说:“我没有变,是你变了!你好好想想吧!”
他并没有发现苏晓的脸色有多苍白,似是急于逃回书房。
“啪”的一声,他摔上了房门。
苏晓心里憋着的那股劲松了,她整个人慢慢地倒下去,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不记得疼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回床上的。
迷迷糊糊地睡着之后,她陷入一团乱七八糟的梦里。
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着话。一转眼,嫂子突然出现,阴阳怪气地指责她。后来,又是婆婆,话里话外都是催生,什么再生一个儿子凑个好字之类的话,一遍又一遍。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的肚子还是隐隐作痛。
翻了翻床头柜,没有止疼药了。
她听到章恒在客厅里走动,想喊他帮忙下楼买药,可最终没有开口。
昨晚那么疼都熬过来了,她也没喊他。
服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她发现,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你强硬是吧?
我可以比你更强硬!
谁离了谁过不了?
她想着跟领导请个假休息一天,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洛总,我是苏晓!我昨晚吃冰淇淋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想请一天假,您看可以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晓姐姐,你打错了!我不是洛总,我是洛一凡!”
这个名字好陌生啊,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是阿浩,本名叫洛一凡!”
苏晓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会打错,洛一凡和领导都姓洛。
她连声道歉,不过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存的他的号码。
“姐姐,你病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清澈透亮,带着明显的担忧。
苏晓只觉得鼻子发酸,一个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人都知道说句关心的话。
昨晚章恒从卫生间出来,目光却是那么冷,好像她并不是他的老婆,只是一堆讨厌的垃圾。
她说了那么多真心话,他依旧那么冷漠。八年啊,人生有几个八年,怎么这段亲密关系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七年之痒?到底什么是痒?又是哪里痒?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跟领导请假,自然得说得严重一点儿,不然怎么能指望他同意呢?”
“我就在你家附近,我买点儿药给你送过去!”
苏晓还没来得及拒绝,洛一凡已经挂断了电话。
阿浩!
洛一凡!
苏晓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心里油然升起一丝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