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变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她还是她，有那般明媚温柔的眼神。
章恒坐到她身边，两个人齐齐仰头望向夜空。
他隐隐感觉到苏晓想谈什么，可又担心自己会错了意，所以只是沉默，等着她先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苏晓才把交握在一起的手分开，淡淡地说：“不如，我们复婚吧！”
她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带了颤音。
鼻尖发酸，眼眶隐隐发热。
好在夜色很深，章恒不会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坚持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这句话。
曾经言之凿凿，觉得自己的人生可以没有男人。
可是真的不需要吗？
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需要一个温暖怀抱的时候，也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午夜梦回，孤身一人，她也会觉得寂寞。
如果一定要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她希望那个人是章恒。
人生真像一场戏，不知不觉中太多的峰回路转，出其不意。
章恒不只一次对她示爱，都被无情拒绝。
等到他像朋友一样站在她的身边，再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举动，她却又主动向他凑近。
胸腔里翻腾着无数的情绪，一百种，一千种，甚至更多。
章恒怔了怔，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意外。
可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现在，想得多了，反倒不那么容易作出决定了。
比如，苏晓是突然遇到什么事了，突发奇想，一时冲动？
还是孩子们跟她说了什么，她觉得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庭胜过一切？
还是洛一凡又打扰她的生活，让她迫切地想要逃离，把他这里当成了避风港？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讲一讲吧。”
他现在是绝对理智的。
想先听听前因后果。
女人多数是感性的动物，当然苏晓是个例外。
有时候他经常会觉得她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偶尔她才会露出感性的一面，这样的她的确有几分可爱。
不过用“可爱”来形容她，似乎又不那么贴切。
他们都各自经历了太多，也一起经历了太多，复婚早已不是必选项。
苏晓仰起头，眼底的湿意渐渐散去。
她笑了笑：“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有很多原因吧，两个家合成一个家，似乎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好。我们可以过得更简单，更踏实，可以更放心地去拼事业。”
章恒依旧沉默，和苏晓望着同一片夜空，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做过一个梦，梦到我爸问我复婚的事，我说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我爸说，谁说朋友不能做夫妻？”
她忍不住笑了，心里莫名滑过一丝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