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凡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爱情不是他人生的全部,可却是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他像一叶扁舟,在苍茫的大海上飘摇,没有方向,不知前路。
而苏晓点亮了他晦暗阴郁的人生,于是,他向着那一豆光亮奋勇而去,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始终不愿意放弃。
可他现在知道了,那道光亮并不喜欢他的追随。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
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小曼是同一种人。
他们都太固执了,是一条路走到黑的那种。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胸腔里澎湃,他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没人能救他,他只能靠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会自杀。
人生这么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坎,跨过去就没事了。
他只给自己三天。
三天过后,当他跨出这个房间,将是一个崭新的洛一凡。
入夜,他喝得烂醉,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一个人,超脱,自在,无拘无束。
就像那句歌词里写的,真是飞一样的感觉。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任性沉沦在酒精里和过去告别的时候,会有人突然破门而入,搅了他难得的安宁。
明明只是醉了,他却感觉到意识不受控制地在流失。
全身的器官都像敲起了警钟,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窒息的感觉披头盖脸压过来,几乎把他彻底压垮。
“一凡,你没事吧?”
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最后残破的意识里,他抱着一丝微茫的希望。
希望那个女人是苏晓。
可明明不是的。
那不是她的声音。
有点儿熟,但他完全想不起来是谁,也来不及再想了。
无边的黑暗像浓墨一样泼下来。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是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把他叫醒的。
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睁开眼,毫无意外的,他躺在病床上,头顶上方是输液瓶。
他花了几分钟让自己的意识慢慢归拢。病房门虚掩着,身边没有医生护士,这应该说明他没有大碍。
母亲压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竖起耳朵,只听清了一个词“酒精中毒”。
那和他猜的差不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喝白酒,到外面买了好几瓶,后来越喝越开心,灌进嘴里的液体完全就像是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姨,一凡醒了吗?”
这次他听出来了,是傅思扬的声音。
这个声音和他昏迷之前记忆中的声音慢慢重叠在一起。
原来那个破门而入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