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灯的光彩照在景寅礼的眉间,少女的身影突然出现,景寅礼的眼中,少见地浮现欣喜。
景寅礼:“多谢殿下给的灯。”
景寅礼伸出手,作势要接过花灯。
林以纾将花灯往身后收,“景公子,还没给钱呢。”
景寅礼从纳物囊中翻出一个锦囊的高等灵石,“殿下,这些够吗?”
林以纾:“我的灯笼千金不换,除非你给我一盒青稞粉。”
林以纾说着玩儿的。
她哪里是想要什么青稞粉,不过是想缓解自己和景寅礼之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谁曾想,她的话语刚落下,一个簇银的锦盒被递到她的手心,锦盒上的链条自动被解开,显露满满一盒青稞粉,粉末上的灵气浓郁得熏人。
林以纾打了个喷嚏,青稞粉洒出些许,她赶忙将链条给绕回去。
景寅礼接过她手中的兔子灯。
林以纾:“这么一大盒青稞粉,景公子真就这么给我了?”
景寅礼:“殿下还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林以纾:“不要了不要了,我哪里是想要什么...”
是太贵重了。
上次在问缘树下,景寅礼明明连一点粉末都不肯给她。
怎么到了今日,这一整盒全给她了?
林以纾将锦盒放回纳物袋,掏出罗盘,用来搜索异病之气。景寅礼用的不是罗盘,而是符纸,那些北境特有的青符,悄无声息地飘向花灯市的各个角落。
林以纾一边瞧罗盘,一边开口道,“景公子,我觉得你最近有些异常。”
景寅礼:“殿下何出此言。”
林以纾:“今日我们白天出来搜查,你和其余人都能说话,我一来,你便躲着我。”
景寅礼:“当时急着找堕修,是我疏忽殿下了。”
林以纾:“不止是如此。”
她道,“那天在问缘树下,景公子有青稞粉不肯给我,今日却给了我整整一大盒。”
景寅礼:“原来殿下看到了。”
林以纾:“景公子,我是做了什么不对的,得罪你了吗?”
难道是因为被迫和她成为结课对子?
景寅礼执符的手一顿,“事不关殿下,是因为有些事,我之前没想通,现在却想通了。”
林以纾没听明白。
林以纾:“之前什么没想通?现在又想通什么了?”
景寅礼举着花灯但笑不语,林以纾便自己猜测。
林以纾:“我懂了。”
景寅礼:“殿下知晓什么了?”
林以纾:“景公子说之前没想通,估计是刚见面的时候,误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残暴的王女,觉得和我成为结课对子很难受。”景寅礼:“我从未因为和殿下结为对子而难受。”
林以纾:“总归有些不适的。”
景寅礼:“依照王女所言,后来我为何又想通了?”
林以纾:“后来你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看到了我冰清玉洁的本质,对我改观了,才赠我这青稞粉。”
所以,景寅礼是想和她...处铁子。
她这该死的人格魅力。
林以纾:“景公子,我说的难道不对么?”
景寅礼:“就当殿下说的是对的。”
林以纾还想再问,景寅礼将兔子灯重新塞回她的手中。
林以纾:“你不要这兔子灯笼了?”
景寅礼:“兔子灯玲珑,它衬殿下。”
林以纾:“衬出我的什么,冰清玉洁么?”
景寅礼:“比起冰清玉洁,冰雪可爱更适合殿下。”
林以纾:“!”她穿到《破道》里这么久,第一次被夸。
林以纾由衷地道,“景公子慧眼如炬。”
冰雪可爱的林以纾和景寅礼分开搜查这条街道,一人从东、一人从西处往中间探查。
千姿百态、各式各样的上千个花灯将街道挤满,林以纾手上兔子灯如同水珠坠入大海。
林以纾看灯看得眼花,罗盘却纹丝不动。街道,有大型的花灯被一群人举在肩上,摇摆而行。
灯身用上等丝绸制成,色彩斑斓,绣有飞龙、凤鸟、祥云和仙鹤,象征吉祥与长寿。灯壁上镶嵌有玉石,点缀在灯檐之间。
这些花灯的顶端还在往外呲烟火,吸引一群行人来看。
林以纾避开人群,若不是因为有要事在身,她也想停下来看一看热闹。
林以纾自言自语,“奇怪,怎么罗盘一直没有反应,坏了么?”
林以纾拍一拍罗盘,继续往前走。
行进一路,罗盘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林以纾停下脚步。
不对...
林以纾往后退三步,定在街道中央。
在她的左手侧,有一个大型的鸳鸯花灯,鸳鸯的肚子处有一扇门,花灯的大小约莫能容纳一到两个人。
花灯内,灯光黯淡,没有任何火光。
这鸳鸯花灯...和她摸骨时看见的花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