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方源,你自己签的字,你自己还反悔不成?”卢员外拿出一个蛊来,这是一种可以记录影像的蛊,上面清晰展示了方源当初跟卢员外的对话。
“嗯?”
“哼哼,方源,你自己看吧,”卢员外指着字契中的一段话,并把它圈了出来,丢给方源,方源仔细一瞧,才发现了端倪,这是字契后面的一段内容,隐藏的比较深,自己当时没那个耐心去读,所以后面的信息他都没细看。
方源再看那上面的内容,清晰地写着:方源作为力工,自愿将自己卖身给卢府,卢府给他支付三年的工资后,之后方源将留在卢府,无偿为其工作。若有反悔,则需要给卢府巨额的赔偿。
什么?这什么混球字据!他见此不禁怒骂,把那字契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脚还踏了上去。
“我不认!我可没答应说要这么做!”
“哼,你自己当时可是说确认无误,你现在还抵赖什么?”
“想让我无偿工作,你觉得可能吗?”方源冷眼怒视着那卢员外。
“我知道,”卢员外坐在那里,揉了揉手指,不紧不慢道,“我也没指望说要你留下,不过,上面也清晰地写了,你这样的行为,是违约行为,你擅自离开,给我们卢府造成了巨额的经济损失,所以你必须得赔偿!”卢员外略微一拍手,四周忽然涌现出了不少蛊师来,方源能清楚感受到,这些人都是二转实力,而且看打扮,就知道是那种专业的作战类型的蛊师。
“怎么,还有异议吗?”
“那,那你要多少钱?”方源咬牙切齿道,不禁在自己口袋中攥了攥。
“嗯,按照市场上的规则,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三倍赔偿的,我知道你也没多少钱,就要少点吧,给个一千元石就行了。”
“什么?我哪里来的一千元石?”他听了直接哑然,全身上下也不过才五百多块元石。
“哼哼,不想给也不行了,我现在不稀罕你的力气了,这世上人那么多,有的是有力气的人,你现在还是乖乖掏钱,然后赶紧在我面前消失吧。”卢员外扭过头去,随即一摆手,周围的蛊师一哄而上,方源还想辩驳什么,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那些人在他身上一阵摸索,也只是搜出来了那五百多块元石来。
哼,看来也不怎么滴么,卢员外见此,从中取出五块元石来,像喂狗一样,丢在方源面前,“姑且就给你几块留着续命吧,”随即又是一挥手,方源就被赶出了卢府,等他费力地爬起来时,那里的大门已经紧闭上了。
混蛋!他一挥拳,重重地砸在地上,虽然后来自己又被松了绑,但现在的他也没那个能力去反抗什么。他面前的地上,扔着那几块元石,方源看着那些元石,只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滴血。
唉,在苞家谷就是那样,来到了这卢家峪,还是一样的结果,唉,没有实力,在哪里都是受欺负啊。
南疆多瘴气,毒物又多,敢情这里的人也跟那些毒虫一样吗,这么好算计人?方源想来,自己还有必要在这地方继续待下去吗。也许换个地方,换个出路,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方源走在那街道上,他也知晓了这里都是隶属于卢家峪的街市,他买了半块馒头来裹腹,随后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后来他在南疆中又混迹了很久,几经辗转,但他都没有过多停留。他也数不清自己饿了多少回肚子,也不知自己又在野外露宿了多久,方源有印象的是,自己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离开了南疆,他来到了一片全新的地域—东海。
东海,这是蛊界五域之一,它与南疆相邻,中间隔着界壁,这种界壁在五域的交界处都存在着,作为一种天然的屏障,将蛊界分为了五大地域。这界壁有一种奇特的地方,蛊师到了其中,想要利用蛊虫作战就会变得相当困难,修为越高,限制就越强,那些蛊仙、蛊尊们也无法破除它的限制。
不过像方源这种低级的蛊师,反而没那么大压力,他才二转实力,而且如今身上一个蛊虫都没有,通过这界壁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
这就是东海么,水汽好浓啊,方源来到了东海之中,这个地方不像南疆,这里岛屿众多,是一大片的海域,水属性资源充沛。这里的很多蛊虫也都跟水有关。
这个地方好,没有南疆那种湿热感,方源看着这片陌生的地域,他心中不由地生起了对未来的憧憬。我可以在这里打拼一番,说不定以后还能小有成就,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呢,想到此,他嘴角泛起了笑意。
不过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自己以前也从未了解过,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干起,方源先去了一处岛屿,在那里买了些食物来充饥,偶尔在路上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哦,我听说这里有个采油的工作,自己凭本事去采油,能采多少,就有多少报酬。这听着也不错,且跟上他们去看看。他听到一些人在议论在海底采油的事情,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原来这海底有这么大的黑油地啊,幸好方源以前在黄龙江中还游过泳,在海底中也能来去自如。这下可好,这么多的油,就算卖的价格不高,量积累上来了,也是足够丰厚的。
他在海底兢兢业业地采了不少油,方源学着别人去卖,结果发现,路过的人瞧了瞧他的脸,都纷纷避开他。
嗯?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吗?他看着自己,自己是脏了些,不过也谈不上吓人吧。方源想找人问个究竟,起初很多人都不理他,他找了很多人,终于有人给他说了。
原来这卖油不是说你自己想卖就卖的,刚采上来的只能是原油,要想使用,还得进一步的加工,方源想去找人帮忙加工一下,结果人家都理都不理他,就把他轰走了。
方源无奈,便想尝试着自己加工一下。这一日,他正在忙活着,忽然来了几个地痞,上来就把他围住了,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摊子砸了,他也被人摁在墙上,动弹不得。
“各位好汉,这是何意,我们素不相识,为何要这般为难?”
“哼哼,你这个外地乡巴佬,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嗯?方源才想起来一件事,自己是南疆蛊师,哪怕去了其他地方,自己身上的那种南疆气息是不会消散的,别的地方人很容易就感知到了,同理,其他地方的人来到他们南疆也一样能被人认出异域气息。
“我只是过路客商,来到东海就找个营生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我没有恶意的。”他举着双手求饶道。“呵呵,东海这边倒没有那么多规矩,谁管你是哪的人?只是嘛,你来到我逢家兄弟的地盘上卖东西,就这样直接摆摊卖?不懂规矩么?”
啊,方源算是明白了,这是地方的流氓,霸占着这一区域,来收保护费了。“各位大哥,可我现在生意不佳,实在是没钱啊。”
“没有关系,我看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你不如加入我们这里吧,我们也都是热情好客之人,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们,我们都会亲切地告诉你的。”为首一个人,气势显然与其他人不一样,一看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他这么介绍着,后面的人也扬着手中的棍棒展示着他们的热情。
“啊,这…”此刻,那伙人也松开了他,又把摊子给他摆好了,众人横在他面前,方源打量着这伙人,感受着这“亲切”的目光。嗯,这看着是有些凶神恶煞的,不过好像也没那么过分。
“那,我该如何加入你们呢?”方源试探性地问道,结果接下来一听,一下让他不干了。
为首的那个人叫逢远,是这里有名的恶霸,他在这里拉帮结派,占据着一方,凡是来到他的地盘上的人,无论你是歇脚,还是路过,或是卖东西,都得给他们缴纳费用。
“很简单,我们可以帮你炼油,不过你卖油的钱,我们要拿一部分抽成。”逢远伸出三根手指来,在方源面前晃着。
“哦,收三成吗?”
“笨比,是你留三成,剩下的是给我们的劳务费。”
“什么,你们也太黑了吧?!”
“呵,咋个滴,一个外乡人,还在这里摆起谱来了是吧?懂不懂规矩啊,没有眼色吗,市场上都是这个价,你嫌贵你别来这里啊,谁欢迎你来了?”旁边一个胖子,脸上横着一个刀疤,这是逢远的弟弟逢征,他瞪着眼说道。
“呵呵,咋样,想好了么,”逢远双手插兜,抖着腿道。
“我走人就行了!”
“不行,你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先交点钱!”随后,方源又被一阵勒索,身上的元石又被抢没了,他的那些油也被没收了,一个人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
来到这里应该没事了吧,他换了一个地方,这是一处海岛村落,他又在这里安顿了下来,之后又开始辛苦地采油起来,可惜他并不懂怎么去炼油,只能自己摸索着去提炼,一连试了很多次,他看着那油,感觉有了成色,便又找了个地方在那里叫卖起来。
可令方源疑惑的是,这个海岛虽然不怎么大,不过来往的人也不少,可人们看到他,都窃窃私语着,随即又快步走开。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不肯买我的油呢?起初方源想到也许这里的人并不需要这种东西,可后来他在岛上又观察了一番,发现岛上也有不少人在卖油,而且看他们的成色,似乎还不如自己。这是为何呢,难道还是我炼的不够好吗,方源疑惑自语着,可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缘由,只得又腼腆地靠在墙角叫卖着。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他一桶油都没卖出去,这让他不免垂头丧气,他靠在墙角,半坐着,低下头郁闷着,忽然感觉有个影子走了过来,他一抬头,原来是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在这里打量着。
“您是来买油的吗?”方源欣喜道。
那人看了看油,又端详了一下方源,似乎在辨认什么,末了,他说道,“小兄弟,你是那个外乡人吧,你怎么还在这里卖呢,你不知道那逢家兄弟已经针对你下了死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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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源一问,才知道了原委,原来这里也是逢家兄弟的地盘,而那逢远已经伙同手下,向附近的人下达了死命:谁要是敢买方源的油,就剁他手脚。
“这,那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行去更远的地方吧。”方源半跪在地上,又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向那中年人求助着。
“唉,小兄弟,你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这些地方早都被人瓜分完了,除非你不想走炼油这条道路。但其实也一样,你干别的买卖,照样有帮派管着,你不加入他们,这营生根本就没法做。”
“这…”,他一时感到了无助,怎么会这样呢,这才刚来这里,就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这样又该怎样活下去呢?
“唉,依我看来,你还是从了那逢家兄弟吧,毕竟你之前也给他们交过了钱,也算打了交道,你去别的地方,还是一样会被人找麻烦的。”中年人这么说着,其实也是一些道理,方源就算去了别的地方,还是要被揍一顿,还是要被勒索,去哪里都是一样的活。
好吧,他向自己屈服了,随后,他又去找了那逢远。
“呦,方源,怎么又跑来了,又想我们了?”逢远双脚搭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源。
“我想通了,我接受你们的庇护。分成就按你们的来吧。”方源低下头,不想去看逢远的目光。
“呵呵,这才对嘛,看来你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么,”
随即,就让手下们给方源安排了个仪式,就这样,方源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也算是在此能经营了下来。
现在有了别人帮他炼油,他倒是少了很多的工作量,不过方源没有闲着,他仍然孜孜不倦地去采油,没日没夜的这样采,双手都被染的焦黑,而且叫卖也不好卖,即使赚来了一些钱,也要分出大笔来上供给逢家兄弟。
唉,也算是不错了,这次倒没有强迫我去签什么阴阳条款,只是,按照他们的实力,我日后想要脱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还是得攒些钱,把实力提升上去才行。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方源在东海又待了三年光载,他勤勤恳恳地采油,如今身上也算是有了不少的元石了,方源数了数,如今已经有三千元石了。按照在青茅山上了解到的,要想突破三转,最起码,元石都要上万吧,可这要再攒那么多,恐怕还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