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余怒难消,担忧地看向江舟,刚要说话,她却冲他摇摇头,“不用安慰我,我没事。你也别往心里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例行公事嘛,我会好好配合。”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楚城鼻酸眼热。
“再说鲁队他们确实需要做这个工作,别给他们出难题。我相信鲁队,相信组织不会冤枉我和安安。”
江舟目光清亮地看着楚城,“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和照顾。”
楚城的心像被荆棘抽了似的,细密的疼痛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江舟的坚强和隐忍已经达到了一个女人的极限。
当然,她别无选择,硬生生被残酷的现实逼成了受伤自愈、独立顽强的女人。
这个过程,如蜕茧成蝶,百般苦痛,千般艰辛,唯有自知。
他也知道,像江舟这种受伤自愈的女人,心理上很难再完全信任和依赖他人。
虽然他和她同居一室,和她师徒情深,但她心里有堵墙,他想要翻越并非易事。
可是,再难,他也会努力。
她余生的幸福,他负责。*
另一边,信息技术科。
挂了电话的程浩缩着脖子愣了半晌,打了个哆嗦,“楚城吃枪药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别说楚城了,我都急着骂人。”
旁边的同事宋文典把耳机摘下来往仪器台上一扔,“这事儿整的,太他妈窝囊了!”
“可不是窝囊?咱们三个没日没夜在这监视监听,好不容易盼着凶手冒头了,结果他把咱们耍得团团转,先是声东击西,接着就给咱们来个突然袭击,还连带着陷害我们的江主任,让咱们自己查自己,他妈的别让咱们抓住他,抓住了我不先揍他一顿,我不姓林!”
林宇尘也愤愤不平。
“可是……你、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程浩结巴了一下,压低声音说。
“奇怪什么?”
宋文典两人异口同声。
“江舟前夫怀疑她杀亲骗宝,黑无常直接给她打电话称她为群主……”
程浩艰难地说到这里,眨巴了两下眼分别看向两人,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想什么呢?江主任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林宇尘坚决不信。
宋文典也觉得不可能。
“你们忘了邻市局的肖盛了?都当上副队长了,不一样暴雷了?”程浩说,“江舟一个遭遇丈夫婚内背叛的女人,这么多年独自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还得成天跟各形各状的尸体打交道,这么多年她能一点儿负面情绪没有?万一她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双重人格呢?这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
“肖盛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一时麻痹大意中了美人心计了,江主任跟他有什么可比性?”
宋文典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破案多了有职业病了,看谁都可疑?那你看我俩可不可疑?”
林宇尘挖苦他。
“切!咱们是铁杆三人组,都是过命的兄弟,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们俩儿。”
程浩伸了个懒腰,“累死了,眼皮都睁不开了,还得这么熬多久啊……”
“你俩去休息吧,我看到天亮。”
林宇尘起身换到程浩的位置上。
程浩和宋文典扶腰揉眼地去宿舍了。
林宇尘戴上耳朵,看着群聊天窗口里刷屏般的热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