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上值时间少,就写得慢一些,已经写完第二本,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送去刻版印刷。”
被叫到宫里,只问话本子的事情,显得有些奇怪,好像他那话本子能关及天下苍生的生死一样。但孟冬瓜还是仔细地回答。
“甚好,甚好。”皇帝微笑着赞道,然后张了张嘴,又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找些话来说,一时又没有找到,有些不知所为。
德福公公一向是最了解皇帝的人,这时先替皇帝开了口:“奴才听说孟公子家里有一小公子,不知几岁了?”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看似普通人之间的相互说话的方式,但现在说这话题地点也不对啊,“是,小儿快三周岁了。”
“叫什么名儿?”
“只取了乳名,叫果果,孙大人找人算过,说他三岁上运,到三周岁的时候再取名。”
孟冬瓜知道这公公是皇帝的嘴,只是不知道问这些干什么?直到孟冬瓜从御书房出来也没有搞明白,那公公一直问他,读了几年书啊?上值怎么样啊?习不习惯京城的生活啊?问他在老家的时候靠什么维持生计?
问的都是些亲戚长辈才问的问题,可皇帝又不是自家的亲戚和长辈,问这些干什么?体察民情,对象也不对啊?
那皇帝则坐在一旁,一直喝着茶,听那公公问他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难道他如此闲,如果闲得慌去后宫找他的妃子们逗趣不更好?为何找他?
走出皇宫的孟冬瓜,望着天空里的太阳,明明阳光正好,却总感觉要变天了。御书房里的皇帝还坐在那里,不知想什么就轻笑出了声,叹了一口气:“长得是真好。”
“京城里找不到比之更优秀的,尤其那双眼睛,老奴看跟皇上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德福也开心,皇帝又多了一位皇子,这是好事。
“你个老奴才,就会拍朕的马屁。”
“老奴可是实话实说,老奴刚才可是认真观察过的。”
皇帝听着高兴,不觉又笑出了声,笑过之后,又想起了昨日在常安寺遇到的事来。
自从大皇子和二皇子家的子嗣相继出事后,从根本上他们也就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这半年多以来,这两人都相当低调,甚至都不到他跟前来。
他开始着重培养三皇子,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三皇子资质平平,对皇位没有什么想法,不思进取。
而那杨文安却是个上进的,这半年多以来性情上收敛了许多,有皇后和王家在后面支持,还有皇家宗室的人支持。
三皇子背后的孙家两位老大人还要丁忧,而孙开宋似乎是放弃了对几位皇子的支持,孙贵妃没有孙家的支持完全就不算什么。
皇帝心中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子继位,皇后在他眼前还是一副贤妻良母的面孔,在他的背后早已变得十分强硬。
他现在只有初一十五去皇后宫中坐上一刻钟,不想再看她做戏。孙贵妃的宫里就只派人送东西,去都不去了。
正是春天,一年中最好的时刻,皇帝心中烦乱,推掉了繁重的朝事,换上普通人的装束,在郊外游历半日,看到远处山上的一片桃花,一问才知道是常安寺后山桃花开得正浓,于是就往常安寺来。
那知才到常安寺门口,就遇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盯着他看,还问他是不是姓沈,又问他记不记得谢县松树林下的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