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开了游乐场,就直接出了店铺上了马车,坐都没有坐一会,只因听说儿子已经往店铺这边来,他只得离开。
不是他不想见儿子,他想见得很,但夏天的时候,孙开宋在西山书房对他的句句声讨,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孙开宋说他只顾自己想儿子,把儿子弄到跟前高兴,没有顾忌儿子的安全,自私自利,说他做事不周,行事不全,几乎就让儿子丧了命。
那天知道儿子差点被人行刺成功,他心里后怕的全身出冷汗。如果不是儿子胆子大脑子好用,从疾驰的马车里逃了出来,如果不是当时孙开宋正好去找他,及时赶到,就没了命,夫妻二人都没了命。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斯文理智的孙开宋那么激愤,对他怒目相视,当着他的面就敢大骂,可以想象当时多么凶险。
后来他与孙开宋商议一番,既然儿子来自于底层,那就是从底层一步步做起,让他慢慢熟悉整个朝政的运行,别个继位者都是开始就学治国大事,而他们让孟兴东从底层学起,也算是一个全新的不同。
孟兴东到京城的时间短,又没有结识多少的达官显贵,在朝堂上除开孙开宋,没有任何后台,如果让他突然回归,不是那些老阁老的对手,再有他密密层层的保护,也会有万一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他自己强大起来,让他自己找到支持他的人。
为了消除那些人的疑心,他大骂了孟兴东,将其削职,等过了一个多月,以孙开宋跪地相求才给了一个职位,同时没有启用孙家另外两个老大人,让外人都以为他用孟兴东是在换种方法补偿孙家,只是不想让孙家完全垮台。
以孟兴东的聪慧,又有孙家两个老大人亲自教导,相信他很快就成长起来,拥有自己的力量,变得强大。
这半年他没有与儿子见过一面,就是为了消除疑心之人,也好让外人以为他是从心底上厌恶了他。
每年寒冬,京城外都会有许多流民,孟兴东这日出城就是去看这些流民的安置情况。回到东市听荷花说皇帝来过,也只是轻轻一笑,就跟果果一起去看荷花做出来的蛋糕。
为了给果果当生辰礼,荷花做的这块蛋糕相当用心,还专程点了三支蜡烛,教着果果许愿吹蜡烛。
三人分享着小小的生日蛋糕,果果和孟冬瓜都说很好吃,荷花想着,店里又可以上新品了,这东西就先放在东市的铺子卖,价格可以贵一些。
吃完蛋糕,孟冬瓜就跟荷花说:“媳妇儿,以后你过生辰的时候,我们也这样过吧!”
“那倒不用,这种方式也是小孩子喜欢。”
“真羡慕你们那里的小孩子。”
“你也不用羡慕,各处有各处的好。我从小就跟爷爷奶奶长大,父母在外地做事,条件有限不能带着我。后来他们条件好了,我家里又添了弟弟妹妹,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就只能将我留在家里陪着他们。我从小就没有怎么与父母住在一起,也是一年才见一次面。”
孟冬瓜还是首次听荷花说她家里的事情,从小没有跟父母在一起,所以她才那么看中果果,果果的衣食住行她从不假他人之手,是心中遗憾吧。孟冬瓜轻轻的抚着荷花的手,看来神仙也有神仙的忧愁。
很快到了过年,荷花的店铺都只休到年初六就开门做生意,这跟洛朝的官员上值时间差不多。
过年的时候,孙府虽然已经过了孝期,两位老大人也在府里,拜访的人却不多,除了孙家的的族人,就是以前受过孙家大恩惠的人。
让来拜访的人更奇怪的是,这一年孙开宋没有让孟冬瓜跟在旁边回礼,借口就是他有要事缠身,甚至都没有众人面前露脸,包括荷花与果果也是。
这事就连孙家自己人也觉得奇怪得很,大家都知道孟冬瓜在家,昨天大家还一起过除夕,初一这天就在景院里。
景院里的荷花正在八卦头天晚上看到的事情,除夕晚上大家吃年夜饭,她居然看到孙呈平旁边跟关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打扮却比普通下人要好一些,一直跟着孙呈平侍候,看上去关系非常不一般。
荷花一问刘氏,刘氏才轻声嘀咕说,“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听说四夫人给孙呈平弄了一个通房,应该就是那人,但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是这事二老爷和二老夫人都点了头。”